此刻正是一天當中陽光最繁茂的時候。一束束光亮如瀑布般潑灑進來,給屋中擺設鍍上了一層暖金色。
室內溫度,隨著陽光的照拂不斷升高,有人覺得暖烘烘的氛圍很是舒適愜意,有人卻覺得這熾熱令人窒息難當。
王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臉色鐵青。她抖著手指著蔣南笙,“你,你……”
無力反駁又心生不甘,讓她心里好生難受。抬起手猛捶胸口,眼神中滿是憤怒與無奈。
她坐在羅漢床邊,側過身看向蔣老夫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親家,蔣王兩家多年姻親。老爺平日里在工部對世子爺更是多加照拂,當真要這般撕破臉面嗎?”
蔣老夫人把衣袖自她手中抽了出來,眼神堅定而銳利。她微微皺起眉頭,一派從容地說:“剛剛親家還大肆渲染父母之愛。”
想到那些不敢想的、沒有發生的事情,她的言語變得不再冷靜,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語柔嫁到蔣家二十多年,我們早已成為家人,不曾苛待無她。
更不要說,你們害得是我嫡親兒媳,她腹中是我期盼多年的孫兒或者孫女!我恨不得現在就和國公爺進宮面圣,去告御狀!”
蔣南笙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看向王老夫人,嘴角微揚,帶著一絲嘲諷:“看來王老夫人一時無法抉擇,那晚輩便只能隨著自己的意愿走了。”
他話音剛剛落下,等候在門外的何游進來,拱手道:“五爺,張家人來了。”
蔣南笙真的如他所說,把張家人叫來了!
這個消息讓王語然如驚弓之鳥,慌亂地從羅漢床上邁下來,“母親!”
像剛剛張媽媽一般,王語然跪在王老夫人的腿邊,眼中噙著淚水,苦苦哀求著,“母親,女兒不能回到張家的……”
想到什么她又轉過身,撲在王氏的腳邊,雙手緊緊抓住王氏的裙擺,聲音顫抖,帶著哭音說:
“長姐,你是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又給蔣家生了兩個兒子,他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身寬體胖的婆子面無表情走過來,粗魯地把手絹塞進王語然口中,然后攥著她的衣襟后領,毫不費力地把她往門外拽。
“五夫人,安平縣主,你腹中胎兒無恙……”王語然絕望地呼喊著。
“母親,母親……”
王語然拼命掙扎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見母親紅著眼眶,死死坐在拔步床上,她眼中的光亮一點點暗了下去。
母親做出了選擇,她被放棄了。
直到小女兒消失在門邊,王老夫人才站起身,不久前的氣勢不再,有些頹然。肩膀耷拉著,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王老夫人的面容上,肉眼可見的有著疲累感,對蔣南笙說:“不知蔣五爺可還滿意?”
蔣南笙拱手,微笑道:“王老夫人果然在取舍之間游刃有余。”
王老夫人手中緊緊攥著袖子,朝著蔣老夫人說:“親家,也打擾了些時日,我便歸家去了。”
蔣老夫人在顧瑾初的攙扶下,從羅漢床上站起身。像是剛剛的插曲不曾存在一般,招呼著王氏去送送母親,
王老夫人在邁上馬車前,打起精神同王氏說:“語柔,你妹妹做錯了事受到懲罰……你在心中不會怪母親吧。”
王氏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給母親行了個福禮,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冷漠。
她微微垂眸,看著車轅上的痕跡,淡淡地說:“若不是蔣五爺拿出那些證據,母親有想過,等著女兒的會是什么嗎?”
王老夫人眸光微閃,“雖說眼下,你還是這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她話說了一半停頓了下,接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