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光站在書案前,端坐在書案后的書吏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張口就問,“哪里人啊?出城干什么去?出去幾人?何時歸?”
李瑤光沒含糊,自是老實交代,就見對方抬手在桌案上劣質(zhì)的黃皮紙上書寫一番,給了她一張條子就打發(fā)她往身后京兆府敞開的大門去。
老老實實跟上拿條子的人流進了大門,轉(zhuǎn)眼就被里頭帶刀衙役給分流開,李瑤光跟著十好幾個往左走,不多時到了一處聯(lián)排屋舍又見到了一群書吏。
對方跟誰都欠他們八百萬樣,冷著臉收了他們的條子,接著又是一通問,也沒給準信,只敷衍的丟下句交了條子等通知就算打發(fā)了他們。
李瑤光心說這衙門辦事效率不行,就見排自己前頭那家伙私下給書吏塞錢的小動作,她頓了頓,不然自己也塞點?隨即又見這樣做的人還不少,李瑤光理智的收回了探出的腳。
她賄賂個屁的賄賂!
這么多人都賄賂,對方知道自己誰是誰?且享受慣了現(xiàn)代國家爸爸超高效率無私辦公的她,再對上眼前這些,李瑤光一萬個看不上。
而且什么等通知,一聽就是敷衍人的。
既然好好聽話,照章辦事你不給,那就不要怪她走邪門歪道。
離開這辦公屋舍的時候,李瑤光還深深的看了好幾眼,特別是某些人點過放印章的地方,她更是一副要牢牢刻進腦子里的模樣。
等隨大流被引流從京兆府左側(cè)門離開,一腳踏出的時候,李瑤光還回頭深深看了這京兆府一眼,只待晚上。
見時辰還早,李瑤光干脆轉(zhuǎn)回去自己的小屋睡了一覺,待到天黑,坊市填飽了的肚子,她還巧遇賣梨小哥,還在對方手里買了一籃子柿餅,李瑤光再次出發(fā)。
京兆府衙門不比前頭自己洗劫的那些基本算空的府邸,從白日所見就知這里人不少,巡邏當值的更是多,再仗著有空間兜底,李瑤光還是小心翼翼的,謹慎再謹慎的選了個寂靜拐角處翻墻而入。
本以為能很快的摸到地方搞到那什么小破證,結(jié)果等真進來后,李瑤光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太相當而然了。
京兆府衙門占地面積不小啊,且一路為了躲避巡邏護衛(wèi),她硬是不敢開手電筒的在偌大衙門里繞啊繞,越繞越暈越苦逼。
就在她遲遲找不到地方,心說要不原路返回,到白日里瞄準的大門附近,定點翻墻進來是不是容易些呢,忽的前方傳來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聲。
此刻自己身處一處高大屋舍的前方,一側(cè)游廊,一側(cè)是一眼可見的小廣場,竟是退無可退,心念電閃間,李瑤光快速退進游廊與屋舍夾角陰影,再飛速閃身進了空間。
默默數(shù)數(shù),估摸著時間,過去了約莫十分鐘的樣子,她又試探著探出觸角,確認腳步聲已無,李瑤光悄悄挪出陰影正要離開,卻發(fā)現(xiàn)身后剛才還漆黑一片的屋舍,此刻竟是亮著光影。
這是?難不成剛才的腳步聲進了這屋里?
嗯,還是早就早妙,被發(fā)現(xiàn)可得玩完。
李瑤光慫慫的背緊貼在游廊冰冷的墻壁,準備蹭著游廊壁的另一側(cè)趕緊離開,可才抬腳,那燭火掩映的屋內(nèi),突的傳來高聲大氣的憤怒指責。
“姓沈的,你打的一手好算盤,不要以為你是三品老夫我就怕了你!”
“劉大人息怒,今日之事,本將軍實乃情非得已,這才出此下策。”
“呵,你情非得已?所以你的出此下策就是把我京兆府,把我堂堂府尹拖下水給你頂缸?去你的京都戒嚴!去你的通證!
本官只問你,進出京都城何時需要我京兆府出具的通證?誰給的令?啊,為就問你,誰給你的令!
沈?qū)④娔阒恢溃駛€就因你兒子一句話,打的我京兆府措手不及,上上下下因此忙的不可開交也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