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村離城鎮甚遠,真要去城中請大夫,等把人請來,豬頭的身體怕是都硬了。
幾個得了吩咐的后生去的是最近的村子,請的是他們這邊還算有名的土郎中,為趕救人,幾人都是輪流背著老大夫來,一路累的夠嗆。
海花嬸子忙不迭的把老大夫迎進屋,一進去就看到自家的孫兒趴在炕邊,與炕上的恩公大眼瞪小眼,意識到人醒了,海花嬸子慶幸的直拍大腿。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恩公醒了真是太好了。”
轉頭再把老大夫往炕跟前一拉,也不怕把人老骨頭給扯散架,急迫道。
“馬郎中您老快給看看,俺家貓蛋的恩公是不是沒事啦?俺估摸著那些后生小子定是看錯,恩公怕不是江妃給蟄的,您老快給瞧瞧。”
這郎中也就是個能看尋常病的大夫,師從祖輩,小兒驚風拿手,這救命祛毒嘛……
把了半天的脈,老郎中沒把出了二五六來,面對一屋子關切注視自己的目光,他咳了咳,慢條斯理的扶著胡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身為大夫,眼前老頭兒有無能耐,看他模樣以及把脈架勢,豬頭心中就有了數。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見老郎中拿腔拿調的架勢,豬頭適時開口。
“在下先前已吃過解毒藥丸,只是眼下體內還有余毒未清,大夫此來可帶藥物?若是帶了,勞煩大夫開些清熱祛毒的藥來可好?”
土郎中行走鄉間,加上來請他的后生也大致說了病患情況,他的藥箱里自然是帶了可能會用到的草藥的。
聽到患者都如此說,老郎中忙不迭點頭,也不開方了,打開帶來的大藥箱就從里頭抓藥,專撿尋常清熱解毒的抓,份量還大,一抓不老少。
暗暗把老郎中表現看眼里的豬頭眼皮抽了抽,海花嬸子見了雖肉疼一會怕是藥錢不少,礙于藥是給救孫孫救命恩人吃的,這才強忍著沒出聲。
好在這些草藥不值錢,大多都是老郎中自己得閑進山采摘的,報出來的藥價是海花嬸子能接受的范圍,這才肉疼的給了錢,送走老郎中,就要客套的上來抱走這些藥趕緊去熬煮,不想卻被豬頭一把攔下。
“嬸子且慢,我看這藥份量頗大,一時也熬煮不下,容在下分揀一下再勞煩嬸子可好?”
海花嬸子還詫異,心說難不成恩公還是個大夫不成?
不過想到人家自己身上都還帶著保命的藥呢,不管是不是江妃蟄的吧,海花嬸子打心眼里的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不迭的點頭應下,笑呵呵道:“好好好,都聽恩公的,您且忙著,馬郎中剛才還說綠豆湯能祛毒,俺這就去村里借點綠豆來熬湯,回頭再來取藥昂。”
豬頭點頭,心道這態度也不枉自己救那小破孩一場。
待到海花嬸子離去,豬頭便把炕邊還在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小破孩貓蛋打發開,讓他自己去玩,貓蛋一直惦記著院子里的陽哥兒跟兩只毛茸茸呢,心早飛了。
阿奶不在,恩公看著挺和氣的也不用自己照看,得了話的貓蛋撒丫子就跑了個沒影,臨了也沒忘了聽恩公的囑咐把屋門帶上。
屋里霎時暗了下來,等了幾息,確信無人再進,豬頭這才起身,難為情的卷著被窩挪動了挪動,探出身子,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撿起自己被脫在炕邊的濕衣裳,看了眼被剪破敗的衣袖苦笑,臉上發脹的肉擠的他生疼。
豬頭皺了皺眉,趕緊從濕衣服中不起眼的暗袋中尋出金針,無視黑暗,刷刷出手,封穴逼血,內力驅動,口中一口黑血吐出后,指尖被他扎的放血孔也不停滴答著黑血,全被他收集到了暗袋中取出的干魚漂小袋中。
約莫忙活了半柱香的功夫,豬頭力竭,扯了扯唇角收功。
今朝遇到的江妃可真是毒啊,是他想要的!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