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光出發的同時,濁河以北,與封州楊相呼應的山脈深林中,一處新建成不久,防御嚴密,裝備精良的烏堡內,一年約十四五的俏麗女子,領著倆矯健女婢,匆匆從烏堡后院走出,過了門樓來到前頭主院,還未等入內,被一列護衛驀地攔下,俏麗女子臉一沉,紅唇輕起。
“讓開,本姑娘有要事與父親商議,爾等若耽擱我之要事,小心本姑娘把你們都趕出堡去?!?
護衛隊長身懷武藝也是高傲的人,對主家小姐如此態度,心中不是不氣憤,可一想到山外頭正值亂世,自己妻兒老小多虧烏堡庇護才得以安寧,再多郁氣也不敢發泄,只得老實躬身賠禮。
“大小姐息怒,屬下職責守衛烏堡,自是不敢馬虎,大小姐要見老爺還請稍等片刻,待屬下派人啟稟老爺,老爺允了,您再進不遲?!?
“呵,倒是好個盡職盡責的護衛,你好的很!本姑娘要見親父都需爾等稟告?”
“屬下不敢?!?
“行了,別廢話了,還不快去,耽擱本姑娘要事唯你是問?!?
“是,大小姐請稍后,屬下已經派人去通稟了。”
“滾!”
這些人一個個的看著就寧人生厭,他們知不知道,他們能有眼下的安寧日子可過靠的是誰?哼,簡直可惡!
俏麗女子忍著厭煩與不耐候著,火氣股股上涌,好在并未讓她等多久,通傳護衛就回了來,上前與護衛長耳語幾句,護衛長這才又朝著俏麗女子一拱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大小姐,老爺有請?!?
“哼!”,俏麗女子冷哼一聲,衣袖一甩,領著倆丫頭揚長而出,只剩身后一干護衛憋屈不平。
“他娘的,這窩囊氣受的!要不是……”
“都慎言!如今這世道,難得有個安穩地,大小姐始終只是大小姐,只要老爺公正慈善,并不妨礙什么的?!?
得隊長提醒,憤怒眾人這才熄了火。
而他們口中的大小姐一路招搖過市,行至書房門口,不等守門小廝稟告,對著跟來的健壯女婢一揚手,丫鬟迅速上前占據有利位置,無視小廝不滿眼神,健壯丫頭無動于衷。
大小腳見狀,無聲勾了勾唇,滿意的點頭,這才一腳就踏了進去。
“爹,爹?”
書房中,一中等身材長的白胖精明中年男人端坐案后,聽到聲音,見女兒如風一樣刮了進來,男人不悅的板起臉。
“瑾娘,你也是大姑娘家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來人也就是黃麗瑾一點不觸。
自己這爹她最是了解不過,她爹黃錢宗商賈出身,野心龐大,一心想要改換門庭,為人利益至上,誰能給他利益,誰就是他的祖宗。
黃麗瑾暗暗撇嘴,沒讓親爹看到她眼中的急迫,耐著性子撒嬌道:“爹,女兒前頭跟您說的那事,您考慮的怎么樣了?”
黃錢宗聞言,故作不解,“什么事?”
黃麗瑾急的跺腳,“哎呀爹,您別跟我裝傻,就是昨晚我跟您說的那糧食的事!”
“糧食的事……”,說起這個,黃錢宗就頭大,依著女兒,一次性要把泰半身家都無償送出去,不說烏堡中還有這么多人口以及族人要吃喝,便是沒有,這亂世不知何時方休,他如何敢?又如何舍得?
“瑾娘啊,自打你上次落水醒來,為父看你就不大正常,先是要爹收攏生意,家產銀錢全換成布匹鹽糧,而后又讓爹返回族中祖地建立這碩大的烏堡,這些也便算了,你口中一切說的都應驗了,因著你的提醒,爹家產保全,族人也有了依附,爹很慶幸我兒的聰慧機敏,爹都記著我兒功勞,可前頭你背著爹冒著危險偷偷跑去揚州,今日又莫名其妙的催爹捐獻家產,瑾兒,你實話與爹說,你到底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