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被她的舉動嚇得一噎、皇帝心下不悅的時候，一道氣若游絲的女聲飄來：

“我不是舍身救他，我看到他們打斗，我很害怕、想離開……看到有人背后放箭就、就想提醒他，我被絆倒了，不小心才中了箭，圣上，我擔不起……”

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懵，皇帝也愣了好一會兒。

長長的睫毛顫了又顫，慕連枝明顯透出了虛弱，皇帝也沒再多問，叮囑慕老好好照顧她、讓她好好休息后便離開了。

知道自己這一關大概率是過去了，慕連枝還讓沉重的理智逐漸陷入混沌，她腦子里的回蕩地還是北堂翼最后叮囑的那句話：

【撇清身份，實話實說】

暈倒前，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對今日之前的事兒、包括兩人親近的關系絕口不提、撇清牽連，今日的事兒要實話實說。

事實上，這是最聰明的決定。

天下沒有絕對完美的謊言，撒了一個謊，就要撒無數的謊去圓，而今日的事兒一定會有人查，也不會只有兩人參與，實話實說怎樣都不會露餡，至于兩人的過去，不管調查的人知不知情，兩人撒謊與否，一來無關緊要，二來私情怎樣都能自圓其說。

混沌間，目送那抹刺目的明黃色背影徹底消失在幽暗中，慕連枝才沉沉睡了過去。

……

前院，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身份核查，聽著周邊各種八卦的聲音，侯府老夫人跟姜氏也不由得又交換了個眼神，大略都意識到是出大事了。

就在兩人心也揪揪著、都耐不住要開口的時候，前方排查的隊伍突然整裝撤了，也就在這時，李嬤嬤看到了遠處似是跟手下說著話走出的凌尉遲：

“老夫人，是大爺——”

姜氏一個抬手招呼，隨即兩方人一路疾行著碰了頭。

不用老夫人問，凌尉遲已經把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說，面上還難掩興奮與得意。

聽得戰戰兢兢，姜氏卻也難掩激動：

“你是說你跟圣上說上話了？那北堂大人現在情況如何？這隊伍現在撤了是不是意味著圣上接受了你的建議？”

“對了，對了，那道一大師就是精通醫術的，指不定已經被請去了?！?

“那北堂大人現狀如何？可醒了？這要是醒了豈非也有你的功勞？”

“是啊，這也算救命之恩了吧？”

“什么殺手這么大膽竟然敢狙殺北堂大人？連圣上都驚動了，這事兒肯定不小，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事兒肯定不會就這么終了吧?！?

“那大人豈不也會經常被提起？侯府肯定會被記住的?！?

“大人這般機智肯定要立大功了。”

一行人都圍聚了過來，連丫鬟都七嘴八舌地難掩笑容，凌尉遲也被夸得飄飄然，老夫人跟姜氏手握著手，也是難掩激動：

“低調，低調，越是這時候我們越要低調。”

“是啊，母親，沒什么事我們是不是就收拾收拾早點回去為好？”

“對，對?！?

姜氏一個建議，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頭，老夫人就開始吩咐收拾行李跟返程的事兒，就在這個時候，李嬤嬤突然問了句：

“老夫人，那要不要去找找二夫人？”

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潑下，現場瞬間就冷凝了一片，凌尉遲抬眸才發現慕連枝一行不在，心突然也突突了下，下意識地就問了句：

“弟妹沒跟你們在一起？”

而此時，姜氏跟老夫人也想到了同一個問題，突然就有了一個很不好的預感，近乎同時出聲：

“對了，那個女人是誰？”

“救人的女子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