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的話明顯是肯定的口氣,不用問,慕連枝其實已經(jīng)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侯府從選中她就是讓她做犧牲品的,他們怎么會允許慕家做大?那群人肯定是侯府派去打聽消息或者就是跟著他們的。
他們若只是游山玩水或者做點小生意了此殘生,他們肯定不會做什么,他們要奔著官家軍營去,侯府怎么會容許?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留她長久。
她終于知道前世,這對父母為何一直沒回來,她會淪落到被侯府嫌命長的地步了。
三年內,他們想回回不來,三年后,想必不是他們沒回來看她,而是他們回來遠遠探望的時候,侯府已經(jīng)風生水起、凌文湛也回來了,即便有個平妻、納個妾啥的,在這個時代算什么事兒?更何況她這個正妻還無所出。
畢竟面上,她才是凌文湛的正室夫人,后院那點腌臜事兒具體怎么個情況外面誰會知道?
他們指不定還以為她很幸福、正享受榮光呢,然后可能還怕拖自己后腿、傻傻地急著回去替她繼續(xù)努力,陷入無盡的死循環(huán)。
原主是善良的,這對父母也是一片赤誠愛女之心。
若不是被凌文湛、侯府有心算計,這一家子該是何等地幸福圓滿?
真是該千刀萬剮的侯府!
想著,慕連枝也禁不住紅了眼眶,拉住了慕夫人的手:
“娘,爹,我從來就沒怪過你們,我、我只是很想你們。”
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體,她就會替她好好孝順父母。
不光因為身體上的血緣關系,也是因為他們值得。
“爹,娘,這些年辛苦你們了,回來了你們怎么不聯(lián)系我?許久不見,爹娘都老了許多,以后你們就別走了。”
“嗯,不走了,以后枝枝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
聞聲,慕連枝也禁不住抽了抽鼻子,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像是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攥著慕夫人的手,不自覺地就往她身前靠了靠:
“娘~”
“爹,娘,你們以后要注意安全,凌文湛、侯府從一開始應該就是沖著我們家來的,我們都被騙了,他中意的從來都不是我,他們費盡心思、籌謀算計,應該就是看中了我慕御醫(yī)獨生女的身份,為的是我們家那顆‘幽蓮丹’。”
把事情又從頭到尾串聯(lián)了下,慕連枝看到了遠處的慕老:
“爹,那‘幽蓮丹’……”
她一直不太懂,為何一顆藥這么神奇?
多年前,父親能找到、圣上能因為一點污染就賜給了他們家,即便珍貴、難得應該也不至于獨一無二才是,為何侯府會為了一顆藥如此大費周章?
慕連枝其實很不解。
平勇侯府是很有錢的,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什么藥有錢有勢弄不來、皇宮不珍惜卻又好使到侯府泯滅良心都要拿到?
而且,父親的醫(yī)術顯然不輸御醫(yī),那為何當年他又要從御醫(yī)上卸任呢?
據(jù)說當時他可是剛立功,正是前途大好的時候。
慕連枝剛想細問一下,門外卻突然傳來了通稟聲:
“小姐,北堂大人來了。”
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頎長的白影已經(jīng)進入了視野。
慕連枝眸子一亮,倏地起身,慕老的臉色卻明顯不太好:
“參見北堂大人。”
開口,他的聲音還帶著咬牙切齒,明顯是對他的行徑有些不滿,在場的人自然都感覺到了,慕夫人提醒地輕拽了他下,慕連枝唇瓣緊抿,北堂翼卻是看到了也當沒看到:
“不敢,慕老有禮。”
抱拳很恭敬地給他回了個禮,北堂翼幾個大步就越過他去床頭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