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潔薇努著嘴應(yīng)聲,隨手執(zhí)起絹帕,嬉在股掌。
“姐姐囑咐,我謹(jǐn)記于心。”
寧云溪?dú)g顏莞爾,攜著妹妹,并肩離開客房。
“韶舅舅應(yīng)已忙好……”
話未說完,剛打開房門,迎面相遇穆蓉,不由分說,便是一記響亮的巴掌,沉重落在寧云溪的臉上。
“啊……”
寧云溪既是驚呼,也有吃痛。
轉(zhuǎn)眸只見穆蓉瞪圓了眼、怒氣沖沖,寧云溪忍下痛楚,顫顫巍巍福身一禮。
“母親安好。”
她行禮之時,寧潔薇已經(jīng)鉚足全身力氣,將穆蓉推出丈余,護(hù)在姐姐身前。
“你又鬧什么?何故欺負(fù)我姐姐?”
穆蓉扶墻站穩(wěn),面容憂愁,略顯蒼白無力;雙唇哀淡,凄切絲絲心痛。
“她這么對你,你還要護(hù)著她,薇兒,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寧潔薇暴雨凝眸而去,怒色不言而喻。
“你休胡說惑眾,三姐姐對我極好,恩逾慈母!”
穆蓉步伐沉重,徐徐走近女兒,傷郁一字一句,心如刀絞。
“此處寂靜無人,何言惑眾?為母所說,皆是肺腑。”
“我都聽說了,此女開設(shè)伊人傾城,威迫你做什么直播,讓你在臺上……在臺上……事實難以啟齒,我唯覺心痛至極。”
說著,她怒指寧云溪,頓時寒風(fēng)呼嘯。
“你自己與男子不清不楚便罷,何故拖累我的女兒?以她自損聲名,掩你夜夜肌濁么?!”
聽著毫不留情的用詞,寧云溪極力壓制悲色,恭敬以禮。
“母親明察,孩兒并無此意。”
看出姐姐目光一分空洞,可想而知心中劇痛,寧潔薇怒火猙獰,一觸即發(fā)。
“三姐姐哪有這般不堪?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就不認(rèn)你了!”
寧潔薇越是執(zhí)迷不悟,穆蓉越是氣急敗壞,舍不得厲聲呵斥女兒,自然對著寧云溪劍拔弩張。
“她是否不堪,自己心里清楚。”
“寧云溪,你敢信誓旦旦一言,與帝瑾王全然沒有肌膚之親,與高璟大人舉止清白,與林暮大人事事分明么?莫不是,帝瑾王臣下,你都有染指,所以他們才會對你心服口服,高奉你為第一謀臣?!”
聽似真心,不像氣話,寧云溪珠淚伶仃,搖搖欲墜。
“母親果真這樣看待我,所以取作‘苑’字,抒有其意,是嗎?”
穆蓉伴著怒意,苦澀笑了起來。
“呵呵呵,原來你在介意這個?”
她收起笑顏,怒目而視寧云溪,理直氣壯指責(zé)。
“對!我取‘苑’字,就是將你比作花樓女子,那又如何?你是我家的人,由我撫養(yǎng)長大,合該任我擺布,豈敢有所怨言?”
說著,她轉(zhuǎn)向女兒,眸意余出點點無助。
“薇兒,你聽見沒有?她記恨于此,所以這般對你。讓你拋頭露面,以秀色賺取利銀,不管不顧女子名聲,她就是要?dú)Я四悖∧闱逍岩稽c,她從本質(zhì),便是心狠無情之人!”
寧潔薇聲色俱厲,勢如電閃雷鳴,乍然奪走天際所有寧靜。
“心狠無情之人是你!”
“收養(yǎng)之時,姐姐尚在襁褓,你怎忍取字嘲弄?竟還有臉,闊論什么女子名聲。欺負(fù)姐姐之時,你一分不覺;而今我做直播,你反倒重視起來。”
“母親好生無情,縱是養(yǎng)女,她亦盡孝二十余年,處處關(guān)切,不遺余力,你憑什么這么對她?!”
穆蓉義正辭嚴(yán),一句提醒。
“寧潔薇,我才是你的母親,她只是外人!”
稍稍頓言,她落回平靜,漸漸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