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一片死寂。
他害怕驚恐,也不知所措。
可他隱隱也能聽見其他孩子的聲音,哭喊,尖叫,然后就是大人粗聲粗氣的厲喝,還有鐵棍敲擊欄桿的聲響。
他更是緊張極了,一度以為自己會被殺,每天都處在高度緊張當中。直到他透過塔的窗子,遙遙地看見了一些人影,其中有幾個孩子,跟他差不多大小。
但漸漸的,他開始看不清了。
耳朵里卻是每天都多了不少聲音,哭鬧叫喊,還有不少偷著逃走被揍的人。那些個聲音像是刀子似的刺激著他的腦神經,他也跟著哭喊,崩潰大哭,但無濟于事。
他倒是沒挨打,可在塔里的窒息感勝過被狠揍一頓。
杭司聽到這忽然就明白了,“所以說,就是因為被綁架的事你的視力降低,聽力意外的靈敏了?”
陸南深點頭。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的生理上發生了改變,視力模糊到不行,卻能聽見別人聽不見的聲音。
杭司恍悟,這應該就是在黑暗里迅速產生的一種生理功能調整,換句話說就是失調,再加上極度的恐懼,這才產生了變化。
陸南深說,后來有個孩子來塔里送飯,他才知道那里的孩子都是被綁架來的,年齡都相仿。再后來他又見著一次那個孩子,他不解問對方,既然你能自由走動為什么不逃走呢?
那個孩子搖頭說,我逃走了不知道去哪。
說到這兒陸南深看向杭司,眼神悲憫。
杭司忽然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窒息,她瞪大雙眼盯著他,好半天才喃喃,“那個孩子……就是我。”
四重眠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