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兔崽子放了。
陸南深給了她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欺負弱小不是本事,要干就干票大的。
這林子里有“大的”。
陸南深能聽得見,初步估算是野牛之類的動物。杭司隱隱也會感應(yīng)得到,但她的所有判斷只能依靠聲音的震動,所以獵物一旦太遠她就無法精準(zhǔn)判斷。“如果真是野牛的話我們半點光都不能露。”
在深山里出現(xiàn)的大型生物,尤其是在夜間還活動的,那都是常年習(xí)慣了黑暗了,一旦碰上強光很容易激發(fā)其攻擊力,到時候別說想辦法捕捉了,可能會被反撲,連命都沒了。
陸南深也明白這個道理,手電筒塞包里,笑著跟杭司說,“合作?”
杭司抬眼看他,“合作什么?”
雪落男子頭發(fā)和眉梢上,有一瞬她有抬手想幫他拂雪的沖動。但她的只是念頭,陸南深已經(jīng)付諸行動了,他拂了她眉梢上的雪。這么深的冬夜,他的手指卻是溫溫,從她眉梢滑過時像是留了一小把的火種。
“把獵物趕到雪坑,怎么樣?”陸南深笑說。
林間有個雪坑,距離木屋不到一公里的位置。目測不淺,坑中有些破舊的尖樁,看架勢應(yīng)該是以前的獵戶留下的,專門用來逮大型獵物。
剛從木屋出來那會兒,雪還沒將獵坑完全覆蓋。當(dāng)時杭司的腳差點踩空,幸好陸南深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摟住,借著手電筒的光往下一打才發(fā)現(xiàn)坑里的情況。除了尖樁,坑里不少動物的骸骨,橫七豎八地半掩藏在白雪里。
所以杭司當(dāng)然記得那大坑,想了想說,“你有弓箭,我只有一把刀子,否則比試一下可比合作痛快。”
陸南深爽快,將身上弓箭往她手里一遞,“你先試試。”
杭司伸手接過來,險些一下沒拿穩(wěn),陸南深似有先見之明,驀地伸手穩(wěn)住了她的手腕,又順勢將弓拿了回來。杭司又是心生狐疑的,但這次宣之于口,“陸南深,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手勁大呢?”
陸南深給了她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我打小就玩樂器,有的樂器特別沉你是知道的,所以手勁都練出來了。”
杭司想想也是,但還是覺得怪怪的。
“所以我們得合作。”陸南深總結(jié)了一句。
循聲一路朝著林間走的時候陸南深意外地問了她一句,“你知道我大哥和我大嫂第一次通力合作是什么時候嗎?”
杭司想了想,“是滄陵酒店鬧鬼,兩人合作吧。”
“不是。”陸南深笑說,“在解決酒店鬧鬼事件之前,他們兩人就有過合作。也是在深山老林里,他們齊心協(xié)力逮獵物的時候。”
“是逮獵物?”杭司記得聽來的似乎不是這樣,但又不確定。
陸南深眉眼含笑,“對,就是逮獵物,通力合作,要不然怎么出深山老林?”
關(guān)于那兩位的事杭司也的確沒有發(fā)言權(quán),畢竟眼前這位才是人家弟弟,肯定知道一手資料不是?又問陸南深,“后來呢?”
“后來啊。”陸南深將弓往肩上一挎,笑著回答,“后來他倆就結(jié)婚了。”
杭司一愣。
等陸南深往前走了好幾步她才反應(yīng)過來,沖著他背影喊,“陸南深,你中間跨度太大了吧,我是問他倆在深山老林里的情況。”
陸南深頭也沒回,卻是笑得爽朗,“那肯定是走出去了啊,要不然怎么結(jié)婚。”
三句話不離結(jié)婚了是吧……杭司聰明地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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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頭野牛。
視線雖說能被雪霧遮擋,可聲音清晰可見,偶爾的吼叫聲蕩在飛雪里都能震得人心發(fā)顫。陸南深和杭司一前一后將腳步放到最輕慢慢靠近,黑夜雖能掩藏他們的身影,可與此同時獵物的情況也會呈現(xiàn)盲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