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道士。
他就在田大宇家。
四長老帶著陸南深一行人進門后,就瞧見他正坐在木椅上跟臥床的老婦人在說話,聲音挺小,見有人進來便閉口不談了。
巫老身邊還站著個中年男人,有著跟巫老相似的眉眼。在來的路上四長老就跟他們說過一嘴,巫老是一代代傳下去的,而且只是直系,傳男不傳女。現如今巫老年歲大了,他的長子即將承襲這一職能,所以每次巫行動都會帶著長子在身邊。
陸南深進到主屋之前腳步就頓了片刻,等進來后就不期而然地跟巫老打了個照面。那巫老倒是很快轉移了視線,但也沒急著離開,叮囑兒子把湯藥端上。
除了巫老和他的兒子,屋子里還有兩女一男,看樣子是平時來照顧他的,見四長老來了都紛紛打招呼。四長老點點頭,沖著床榻方向說了句,“嬸子啊,大宇的朋友們來看您了。”
在他們進來之前,大宇娘是半栽楞著身子靠床上的,聽見四長老來了這么一句,身子就明顯一僵。這反應就被杭司結結實實地看在眼里,她伸手拉了下陸南深的衣角,陸南深知她意思,反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杭司下意識抬眼看他。
這主屋光線不明,似隱似暗的光流轉在他的眉眼里,藏了幾分幽郁,又有難以捉摸的高深。正狐疑呢,就聽那老婦人開口了,“大宇的朋友嗎?好啊,好,咳咳……”
一串劇烈咳嗽。
干咳聲,竟挺尖銳。巫老見狀趕忙端上湯藥,低聲說,“少些說話,先把藥喝了吧。”
四長老帶著一行人來了床榻前,一聲嘆,“嬸子這病瞧著怎么更嚴重了?”
巫老面色顯得凝重來,沒應聲。倒是身邊長子說話挺寬慰人,也很穩重,“等問天了,嬸子會好的。”
一來一往的說話間,杭司幾人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婦人。臉色蠟黃,唇色挺深,兩眼無神的,但哪怕是這樣整個人也沒顯出邋遢來,頭發還是盤得一絲不茍的,看得出也是個很有禮數的人。
身穿米色素衣,蓋著花面的棉布被子,顯眼的當屬她脖頸處的疤痕,挺長一道,但形色不猙獰,很細,乍一看就跟條紅色細蛇似的。
四重眠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