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更確信是后者。
兒子的情況,做母親的不會不知道。而且臨離開之前杭司還對著田大宇的母親噓寒問暖,詢問她是什么時候落下的病。陳葉洲說,“根據我們手上現有的調查資料,田嬸子生病正好就是田大宇出事那年。”
年柏霄和方笙也表示,田嬸子的情況一看就是傷心欲絕。
陸南深和杭司沒參與討論,都在沉默。陳葉洲覺得他倆的反應奇怪,便先問了陸南深發現了什么。陸南深眉心有蹙意,盯著柴爐里竄動的火焰,“我在想兇手。”
其他幾人都看向他。
火光躍進了他的眼,眸光深處像是閃動著妖孽的花。他的嗓音很低,“在想他知不知道梅棠村里有bug存在。”
這話一出幾人都覺驚訝,就連杭司都暫停思緒抬眼看他。他的側臉映在光亮里高深莫測,讓杭司冷不丁想到他剛到田嬸子家門口時的神情,腦中就陡然閃過一抹光亮,下意識啊了一聲。
陸南深的目光落過來,與她對視的瞬間,兩人的心意就相通了。“想到了?”雖是問句,但他的口吻挺肯定。
杭司的心頭有一瞬是暖暖的感覺,像是柴爐里的溫暖順著毛孔一直鉆進了心里,她覺得自己想得沒錯,而這種奇異又心癢的感覺就該是靈犀之情。她開口,“所以在田嬸家附近你是能捕捉到其他聲音的。”
她這么一說,其他人頓時就明白了。梅棠村里沒信號,又受異常磁場的原因影響了陸南深的聽力和杭司的感覺,這一切顯然是兇手的布局。但現在來看,田嬸子家的位置是個意外,也就是陸南深口中的bug。
陸南深點頭,“雖然不能像在外面那樣聽得很遠,但屋子里說了什么還是能聽到的。”他思量著,“所以田嬸家是處在沒被磁場完全覆蓋的位置,問題是兇手知不知道這件事。”
相比陸南深,杭司能感覺到的仍舊有限,不過這也完全夠用了,就好比終于解封了一項技能,別管兇手怎么布局,至少他們拿回些主動權。“聽到什么了?”杭司問。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時咱們進屋之前巫老在跟田嬸說話?”陸南深輕聲說,“當時巫老說的是,放心,問天之后大宇會安樂的。”
年柏霄聽了這話倍感奇怪,“田嬸都不管不問外面的假兒子,怎么還為他……嗯,那個詞叫什么?哦對,祈福。”他想了想,又補充,“平安喜樂嗎?”
陳葉洲給他上了一課,“在中文表達里,安樂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用在活人身上。”即使用,也會像是平安喜樂這類成語,單獨拎出來用就另有意味了。
顯然年柏霄有點懵。
這個時候也沒人有那個閑工夫給他詳細普及,杭司思量著,“所以他們口中的大宇,是真正的死去的那個田大宇。”
“也就是說,巫老也知道這件事。”陸南深補充了句。
室內陷入安靜。
干燥的花生香和柴火的燃燒聲裹在一起,就連窗外的雪都似乎有了聲音。良久后,杭司冷不丁開口,說出了自打進屋后她就在琢磨的問題。“你們有沒有覺得……田嬸的表現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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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復“來了”。
在杭司敲開了房門,打算再詳細問問陸南深有關歲祭情況時。年柏霄陪著方笙沒在,房里就只有陸南深。開門的瞬間,杭司跟陸南深對視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愕然,“沈教授?”
緊跟著收斂了聲音,一個快身擠進來,關好房門。關于陸南深有多重人格這件事陳葉洲還不知情,倒不是刻意想瞞著他,而是怕這種情況下會影響陳葉洲的判斷能力。
沈復的整個狀態不算太好,懨懨的,但見著杭司后還是挺開心,招呼著她坐。
桌上一壺梅花酒,清冽芬香。這屋子里也有柴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