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一時間整個人飄忽,唇間泛癢,心頭范暖的。
又像是有鉤子在輕輕拉扯心口。
情感這種東西真是微妙,能夠從心底長出來的,那么哪怕對方失去了最初的模樣還是能一眼認出,反之也是一樣。不是陸南深,再如何頂著他這副皮囊行事,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能判斷出來。
而這種判斷,現如今來看更多是出自生理,發自心里,自然而然不加修飾。
屋內溫暖,柴火燒得旺盛,加上酒精作祟,陸南深頭腦昏沉的同時又覺懷中女孩異常柔軟,恨不得就此將她融化體內。他癡纏著她的唇,她急而促的呼吸聲鉆進他耳朵里就成了最直接的催化劑。
是他想用心好好呵護的女孩兒,長這么大頭一回想拼出所有來護她周全,這一刻他是終于明白陸家兒郎深陷情愛的苦痛和幸福。像是他的大哥,在他眼里所向披靡無所不能,像是永遠不可能倒下的山峰。可有一天他大哥跟他說,這世上不存在沒有軟肋的人,一旦有了軟肋,你能軟弱退讓,你也能無堅不摧。
陸南深在以前能理解大哥的話,但無法感同身受,在他心里,他的家人都能成為他的軟肋,但他的家人都有一往無前的能力和勇氣。碰上杭司后陸南深便對大哥的那句話深有感觸了,原來拋去血緣,這世上還會有這樣一個人能讓他牽腸掛肚、魂系夢縈。
杭司再有反應時是察覺到后背貼在了床上。
床單都沾染了情欲和溫暖的氣息。
陸南深壓身下來時,大手也順勢控住了她的后腦。他的手大,手指修長,常年玩樂器的人,手指的力量就會強過尋常人,托著她時十分有安全力。
唇上吻由剛剛輕柔似涓涓細流到有意識加重、纏綿。
伴著男人愈發促重的呼吸,就多了明顯的掠奪之意。
直到她的衣衫被輕輕撩開。
他的大手輕貼她的腰間。
有一瞬就似被燙到似的,杭司渾身驀地一抖。
這一抖很輕微,卻讓陸南深停了動作。
但他沒立馬起身,唇只是微微撤開,俊臉幾乎還貼著她。這么近的距離,杭司能感受到很多,他的心跳很快,強而有力,就跟她的一樣似乎能從胸腔里蹦出來。他的呼吸很沉很重,氣息滾燙。
哪怕沒看他的眼,她也能感受到他眼里的灼熱。但她還是抬眼看了,對上他的目光時,她覺得心尖顫了又顫。果然是的,他眼里像是關了頭獸,在幽深的潭里,被壓抑著、克制著,只要他心神一松動,那頭獸就會迫不及待地沖出來,然后將她拆骨入腹。
“杭杭……”陸南深嗓音低啞,簡單的兩個字念出來都像是蘸著火苗似的。
他的薄唇輕觸著她的額頭,就是喚了她,沒繼續說什么,可又像是藏了千言萬語似的。
杭司瞧得見他眼里的火,就想起他剛剛的那句:如果說我想對你做什么呢?
他想對她做什么,此時此刻她心知肚明。或者說,陸南深的欲早就存在,只不過被他很好地斂藏在教養和規矩的文明外衣里,今晚也許是酒精作祟,也許是因為喬淵的出現,他的欲就欲蓋彌彰。
杭司雖說頭腦發脹,可并不意味著她就是一頭熱扎進去。
今晚陸南深有了熱情相邀的打算,杭司在想,如果她不曾遇上喬淵,沒有兩年前的事,他的相邀怕是會變得直接大膽。可恰恰他是清楚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所以一直以來他對她都守了君子之禮。
今天能這般,想來陸南深也不是沒有考量,因為他絕不是一個做事沖動不考慮后果的人。
陸南深還在注視著她,眼里的情愫和貪念一并瘋漲,卻又被他強行控制。
可他的身體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他在等她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