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受到靶場里閑言的困擾,又想起凌叔勸誡自己將軍之路任重道遠,越發堵著一口氣,來到書帳里精進用功,翻出了平日里避之唯恐不及的《策算》,埋頭苦讀,搖頭晃腦地背著。
常駐書帳的余銘看見這番情景倒覺得奇怪了“你平時不是最討厭這些書的嗎?說是就算練武練上十幾個小時,都沒背這書一章來得累。今天倒勤快了,我看你這嘟嘟囔囔,都背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余望心里有些怨氣,便不答余銘的話,輕哼一聲表示不滿后繼續背書。
余銘看著她笑了笑,不再多言,也繼續看他的《國論》。
可麗王有三位王妃、三個兒女。大王妃原為聯姻成婚,夫妻間相敬如賓,誕下長子余銘,是唯一的公子,日后的可麗王。二王妃生性淡泊,不問世事,與可麗王也不大親近,女兒余望倒是與父親走得近些。三王妃最得寵,因而余錦也受父親喜愛。
三位王妃之間甚少交集,三個孩子倒是感情不錯,一來年齡差得不多,二來性情相投,鬧不出什么矛盾,孩子們自小便打打鬧鬧,沒有因為母親們的原因而疏遠。
余望與余銘在帳中端坐了半日,余銘已經拿翻起了第二本書來看,余望卻已是厭了性子,坐不住也背不下,一臉苦悶。
余銘見她又鬧騰起來,便看了一眼,站起來走到余望桌邊,拿起了她正看著的書,道“我記得你前日也在看這一章,今日你背了這么久,怎么還停留在這?”
余望一把奪過書,強辯道“凌叔說了,這書是要多讀幾遍才能理會文中的道理的,讀得久了,懂得就多了嘛。”
余銘笑,不與她爭辯。
“對了,我聽說璉大公子在找你呢,你見過他沒有?”
“他是來找過我,”余銘踱步回自己的書桌前,表情淡然,“不過我藏了起來,未與他碰面。”
余望疑惑“這是為何?你與他不是向來交好的嗎,躲起來干什么?”
余銘搖搖頭,有些無奈“他心思太深,與他交友,恐怕我力所不及。”
余望疑惑,她與諸位公子、公主的交情素來很淺,余銘與白玉惘倒是難得交好,怎么突然又有了變動。
余望還想多問一句,帳外突來訊兵傳報“大公子,大公主,小公主她從馬上摔下來了!”
兩人驚訝,急忙趕往醫帳,到了一看,余錦半躺在睡椅上,一臉笑意,只盯著給她上藥的歸國公子蘇葉,旁邊站著一臉焦急的鐘鑒和滿面不屑的鐘慕兩兄妹。
余錦小腿上有一處傷患,傷口處沁出些血跡,順著腿流下數道血痕,在白皙的腿上看起來分外。
蘇葉在一旁調制藥粉,抹在紗布上,正要給余錦包扎,看見余望和余銘進來,寬慰道“只是擦傷,看起來嚴重,并未傷到筋骨。以后每日換三次藥,過不了幾天就能痊愈了,不會留疤痕。”
蘇葉術精岐黃,看他這么說,兩人這才放心,問起是怎么受的傷。
余錦自小身子弱,體態嬌小,騎馬是從來沒有過的,怎么這次興致上來了,不僅騎了馬,還正好摔傷了?
余錦看了一眼蘇葉,有些委屈“我就是想騎著試試嘛,誰知道那馬有那么高,我騎了上去,就怕了起來。”
蘇葉邊為她敷藥邊解釋道“是我騎著馬在小公主面前晃了晃,惹得她興起,也要試試,就有了這一出事故。”
鐘鑒也出來攬下過錯“都怪我,小公主對驍青感興趣,央我讓她騎騎,我便允她,不想驍青不喜生人靠近,將小公主從背上顛了下來。”
余望心中詫異,不說原先鐘鑒對騎馬之事淡然,光是讓余錦騎寶馬驍青,也是異然,她可連撫摸一下驍青的機會都沒有。這樣想著,倒有些羨慕之意了。
藥草對于傷處還是有些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