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處理完細作之事,第二日便由援軍護衛(wèi)著進入國界,與先前先行隊伍匯合。太子時舒下令,行至簡州暫行停歇休整,三日后啟程回都。時舒、寧澤清一行人便宿與韋府。
韋府,便是韋戰(zhàn)將軍之府。四十年前,韋戰(zhàn)將軍跟隨子襲開國之君立王征戰(zhàn)沙場,開辟子襲一半疆土,如今亦是明王心腹之臣,當朝二品武將,雖地處偏遠的簡州,朝中仍不減其威嚴。
昨夜前來支援的便是韋戰(zhàn)的孫女韋沁。因兒子早逝,僅留一女,韋戰(zhàn)便將部心血傾注于她身上,亦教她領兵之道,軍中對其贊賞有加。近日老將軍身體不適,收到太子派人遞來的信函后,便安排孫女前去接應。
入城后,便見著韋戰(zhàn)將軍與眾將士于城口迎接。
屈明離本就敬佩為武之人,見到老將軍后更添親切之感。他已年過花甲,仍不見發(fā)福之跡,年輕時的體格仍保留至今,雖有些病態(tài),卻無嬌弱之感,出來跪迎太子時,亦是禮節(jié)周到,無半分倚老之態(tài)。
若是修古叔到了這個年紀,也該是這般身子骨的吧。屈明離這樣想著。
韋沁亦繼承了祖父的將骨,舉手投足皆是將門的大方豪邁,無半點內(nèi)斂之感,與一般名門閨秀大不相同,若說起來,倒與屈明離有些相投之趣。
“老臣韋戰(zhàn)拜見太子殿下。”韋老將軍見著人便要跪下見禮。
時舒忙將他福扶起“多虧韋將軍搭救,才能化險為夷,此次該是我謝您才是。”
兩人如此客氣著,攜手往府中走去。
韋府雖大,卻甚是簡單,除必要陳設外便無其他裝飾,從簡從樸,連韋夫人——韋戰(zhàn)將軍的兒媳,韋沁的母親,都無半分驕作之氣,一看便是持家的人。
將軍中事宜安排休整后,又與韋家吃了頓便飯,看起來是韋將軍讓人下了心思準備的山珍海味,其實也就是些雞鴨魚肉之類的普通吃食,由此也可看出韋家的簡樸來。
入夜了,屈明離趁著月色出來透口氣,班飛過來找到他,卻只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良久無語。
屈明離嘆了一口氣,終于開口問道“今日軍中事宜應該很多吧,你不用去忙嗎?”
班飛見屈明離終于說話了,稍放下了些心“將軍要仔細斟酌,就讓我歇歇了。”
“那他準備怎么處理耶齊他們的事?”
班飛暗嘆糟了,原本他不想提起這事的,怕惹屈明離不開心,沒想到還是繞不過去。
“這個……我也不清楚,大概要將他們四個的檔書再查探一遍的吧,可能他們用的不是真實的身份。頻國那邊,也要派書信前去詢問。”
屈明離嘆氣道“雖說這么想不好,我倒是希望能查不到他們的真實身份。耶齊說過他家中還是有兄弟姊妹的,若是查了出來,恐怕不會有什么好結果,老包也說不要遷就頻國,應該也是怕牽累了別國。”
班飛沉默了許久,問他道“你為別人考慮這么多,你自己就不傷心嗎?”
屈明離換了個躺著的姿勢,背對著班飛說道“這跟傷不傷心有什么關系。不管我用什么心情想這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我只是覺得,那么好的一個人,突然間就這么消失了,而且是用我怎么也無法想到的方式消失了,倒讓我怕了這人世間的變幻莫測,路途也越發(fā)不由人心,自己活得累了許多。”
班飛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原本便是各人有各人的難處,各人有各人要走的路。你不用糾結耶齊的路他原本該怎么走,如何走,那不是我們?nèi)魏我粋€人能清楚的事情,也不用悵惘一個人變了身份變了目的,更不用內(nèi)疚沒有早日看到他的難處,因為無論你是誰,都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與做大。只要能將自己的日子過好,便是好了。”
屈明離聽著這話越發(fā)酸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