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八月中,離半年之期漸近,無論如何也該回家了,可原本只想一走了之的屈明離卻不知該怎么開口。
若是寧澤清待他不好,倒還有理由要走。可如今寧澤清對他態度有所改善,少了從前那股莫名的敵意,若是再說他對自己苛刻,自己也不好意思扯了。
如此,只能走下策了。
讓寧澤清趕自己走。
這日,屈明離趁著寧澤清還在府中,在他院前舞刀弄槍,颯颯作響。他最不喜別人擾他清凈,就偏要讓他生煩。
可是舞了半日,屋中人沒什么動靜,自己倒累著了。班飛路過,與他一起切磋,引得府中護兵圍觀,倒是烏清笙過來將他倆拉開,不讓他們在飯前這么劇烈運動。
計劃一,失敗。
這日,屈明離躺在床上未去營中,班飛來敲他門,他便故作病痛之狀,說這疼那疼,怕是快要不成了。急得班飛忙去拉了烏清笙過來。
烏清笙仔細看了半日,也沒找出什么不對,可看屈明離臉色蒼白又不像是假的,以為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疑難雜癥,只能為他開了些安神湯藥,便著急要去信要找烏老來看。
那碗湯藥甚苦,屈明離一口進去便吐了出來,又被班飛與烏清笙兩人強按著灌了下去。
屈明離悲嘆我只是想裝個病好讓我回家,其實演得沒有那么好,你們也別這么當真啊!
計劃二,失敗。
……
計劃三,失敗。
……
計劃四,失敗。
屈明離仰天長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趕不及了。
如此,只能走下之又下策了。
這日,屈明離與班飛在府中陪侍于寧澤清左右,屈明離突然跪在了寧澤清面前。
“將軍,末將離家許久,對家中親人甚是想念,想回國去,望將軍應允。”
寧澤清問他“怎么這么突然?年終便有歸鄉假,何必急于一時。”
班飛也勸他“阿離,你若是想回去便再等等吧,四五個月便可了。”
屈明離跪著不起,執拗著“末將是要辭官,不是歸假。”
此言一出,寧澤清與班飛俱驚。
寧澤清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細細對他說道“你的官職是皇上所賜,我又如何應允。何況,軍營可不是你隨便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
班飛在一旁也很著急“你是怎么了,突然就要走?莫非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屈明離辯解“軍中其他將士不也是前些日子放他們回去了嘛,怎么我便走不得?”
寧澤清見他如此草率,有些窩火,卻還是忍耐著“混賬,你拿四品副將之職與普通將士作比,當你所坐的位置是兒戲嗎?”
“你從前不是最看我不得嗎,如今我要走,不正好遂了你的愿。”
寧澤清更是惱怒,班飛在一旁也急得紅臉,想按住兩邊的怒火卻誰都攔不住。
屈明離還想據理力爭之時,下人來報。
“將軍,文相來訪,已經在門外。”
寧澤清嘆一口氣“讓他進來。”
屈明離只得退回原位,延后再說。
沒進門就已經聽見了文漸的笑聲。
“恭喜寧將軍賀喜寧將軍啊!”文漸踩著風進了門。
寧澤清勉強應付道“文相說笑了,我又何喜之有?”
“當下百族軍奮發圖強,勢頭勁猛,為人稱道,可不是將軍的喜嗎?”
寧澤清淡淡“文相謬贊了。”
文漸一笑,接著說道“說起來,寧將軍真是好計謀,先前定將之時,并未與人爭個一二,反倒與太子出去游山玩水,任由這個爛攤子由著生出大窟窿。待無人可管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