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七日,正是屈明離年滿二十歲的成禮之期。
若照可麗風俗,需著紫衣,牽父母雙親的手行慶賀之禮,一為感謝養育之恩,二為表明自己獨立之意,今后可自己承擔一切事責。
對于余望而言,她還將于這日獲得可麗女將的名號,由父王昭告天下,可麗第一任女將軍的誕生。由此,正式進入軍中,享將士的跪拜之禮。
可是余望已經逝了,屈明離身為男子,立于他鄉,無人知曉他的身份,更無人為他慶賀成禮之喜。
屈明離打開自可麗離開后便帶著的包裹,底下還壓著當初春姑姑給他做的兩件衣服,一紅一紫。一件做工精致,針腳嚴密,是她平日里的水準。反倒另一件,雖用料講究,形制卻有些不同,針線也似是趕制出來的。
春姑姑半年前便已將這兩件衣服給了自己,如今看來倒有了些未雨綢繆的意思。
屈明離在這兩件衣服件徘徊許久。
他已不再是可麗的公主,遑論在此之上又多了一份恨意,已經決意要與過去的身份做個了斷,自然不會在成禮之日再著紫衣。
穿紅衣。
屈明離拿過另外那件紅衣,穿上。雖有些褶皺處有些嗝人,卻十分合身的樣子。
就這樣吧。
屈明離沒有心情顧及其他,便這樣往外走了,今日仍是要去軍營操演的。
剛走了出去,便遇著了與他一道前去的班飛。
班飛見他穿紅,很是驚訝,上前打量他“你平日里總喜歡穿些青色灰色的衣服,今日這艷紅卻是從未見你穿過。這是因為何故?而且,這件衣服,我好像從來沒有見你穿過的?!?
屈明離搪塞道“我隨便穿穿的?!?
說完便拉著不明就里的班飛往營中去了。
這日,照著營中的日程訓練完后,便往府中回了。剛踏進院門,烏清笙便端著一碗面,笑盈盈站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不是班兄弟見你衣紅,特意去找了你應征時的原檔,我們怕是還不知道今日是你二十歲的生日呢?!?
班飛在一旁羞赧地笑笑。
屈明離仍是不解。
烏清笙拉了拉屈明離的紅衣,嘆道“布料是好布料,可惜這制衣之人手欠靈巧些,這中縫都未對齊。罷了,生日是該穿紅衣,明日你換了,我再為你改改針腳。”
與可麗成禮衣紫不同,子襲衣紅。
班飛見到屈明離今日打扮有些許異常,翻了案,歪打正著間知曉了今日是屈明離生日,便派人回府知會了烏清笙一句,也好稍微做個準備。
屈明離不能與他二人辯其間的巧合,只含糊著不用再補衣服。
烏清笙也不勉強,直將屈明離拉到了一旁的廂房中,讓他吃了這碗長壽面。
只見這碗面的面條細如發絲,湯若翡翠,面上臥著兩個似露非露的溫水蛋,點綴著些許翠綠的蔥花,煞是喜人。
烏清笙笑道“你這小兄弟,既是生日,也該好好與我們說說,難道會虧待了你不成?今日這面做的有些草率了,可你也定要將他吃完了,才有個好兆頭。今日我記住了你的生辰,往回定給你過的更有滋味些?!?
烏清笙滿臉笑意,將筷子遞給了屈明離。
屈明離心中又甜又澀,他原本對今日的日子不愿再張羅什么,甚至還有些恨不得避開它,不想還是被人翻了出來,又悉心對待。
這碗面,屈明離吃得五味雜陳,酸甜俱有。
正吃到一半,寧澤清回了府里。
屈明離見他出現,忙不迭站起來。
前幾日告知不再請辭后,寧澤清的臉陰了好些時候,因此這幾日見著他,亦有些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這是太子殿下聽聞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