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明離沖出屋子,將已在回去路上的蓉兒姑娘拉住,面色有些焦急。
“你姓耶?”
蓉兒姑娘雖是不解,仍笑著回他“是的。屈副將可有何要說的?”
屈明離如鯁在喉“那你……可認(rèn)識耶齊?”
蓉兒姑娘微愣。
茶房中,蓉兒為屈明離沏著熱茶。
“屈副將是如何認(rèn)識家兄的?我與他雖自小長在一起,卻各自有各自的身份,逢年過節(jié)也不一定能聚在一處。他公事在身外出,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不知屈副將又是在何處碰到的他?”
屈明離聽她此言,儼然不知耶齊投身軍營,探聽情報(bào)被捕而故去之事,心中發(fā)澀,不知該不該與她說。
“我們……是在頻國偶遇的。”
當(dāng)初耶齊說自己是頻國人,這般說,應(yīng)該不會被懷疑。
“頻國?”耶蓉有些疑惑。
“怎么了?”
耶蓉?fù)u搖頭“那是我們兄妹的傷心之處,發(fā)誓再不踏入那地一步,沒想到哥哥還是去了那里。或許是無可奈何吧。屈副將能否與我說說與我兄長相識的那些事情,我許久沒見他,倒也有些想念。”
屈明離緊握手中的茶杯,猛灌一口,被燙得噴了出來。
耶蓉忙起身幫他收拾,擦掉水漬。
“怪我,這茶太燙了,沒提醒一下。屈副將沒傷著吧?”
屈明離搖搖頭,鎮(zhèn)靜下來,向她回憶從前那些軍營中的快樂時光,從比槍弄箭,切磋武藝,到林中捕獵,燒烤作樂,從月下交心,談及父母,到互相扶持,分道揚(yáng)鑣。
這一路聽下來,耶蓉倒有些動容了。
“許是因?yàn)槲遗c兄長各有職責(zé)的緣故,不多鄉(xiāng)間,我每次見到他,總覺得他十分孤寂,目光清冷,雖總是笑著,卻并未笑進(jìn)心里去,好像連同行的朋友也從未提起過。如今聽你這么細(xì)細(xì)講來,倒覺得兄長十分喜歡你,將你當(dāng)作真心的朋友,才會如此表露性情。”
耶蓉站起來與他作揖道“耶蓉謝過屈副將,不僅為今日能得知兄長從前的事跡,更為感謝屈副將將我兄長視為朋友,解他沉悶之苦,讓他在外也能拾得一些溫暖。”
屈明離自知擔(dān)不起,忙將她扶起來。
耶蓉倒一杯茶水,對屈明離舉杯道“耶蓉?zé)o能,無力報(bào)答,只能以茶代酒,略做感謝。”
說完便舉杯飲了。
屈明離無奈,只能陪飲。
如此略微談過后,便要告辭離開。
“屈副將,”耶蓉叫住了屈明離,摘下自己佩戴的一個小香囊,要交與他,“從前端午佳節(jié),我都會做五味香囊,討個吉利。若兄長沒來得及趕上,事后也會補(bǔ)上一個。只是今年他還未回來,也不知幾時才能再見。屈副將若再與他碰到了,勞煩將此轉(zhuǎn)交給他,讓他在外平安便好,莫要牽掛。”
屈明離接過那個香囊,卻覺得那物似有千金之重,連手臂也無力抬起。
“蓉兒姑娘,你的兄長,已經(jīng)沒了……”
耶蓉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屈副將,你方才不是說……”
“是我騙你的。耶齊他早在端午之前就沒了。這香囊……”屈明離將東西放在了桌上,“本就送不出去了。”
耶蓉不敢置信,拿起那香囊又放了回去,呆滯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那敢問屈副將,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
屈明離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耶蓉。
聽聞兄長潛入百族軍做了謀逆,她也并不驚訝,只是在講到被抓之時局促不安。縱使知曉了最后的結(jié)局,耶蓉聽聞耶齊被處決之時,仍落下淚來。
屈明離撇過頭去不敢看她。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