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舒與寧澤清相識十數年,早已引為知己,沒想到這竟是父王早先便安排下的。
屈明離見寧澤清回避,時舒痛心,一時也不知怎么辦才好,只是現在還不能確保安,他還是要呆在這里保護他們。
桑平公主見時舒臉色不對,忙與他開導道“舒兒,”
“所以,先前朝中頻繁調度臣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時舒問他。
屈明離這才想起來,有段時間,將軍常與太子與一眾新任文臣談天,想來那些便是明王安排給時舒的新臣,而后武將中又有變動,也應該是這原因。
不過這些新臣確實與時舒脾性相投,確實不失為日后的好良臣。
可他又說,寧澤清心思深,補缺時舒的溫良,難道不是在說寧澤清并非賢臣嗎?
寧澤清這時卻道“只要能保社稷太平,寧某無論處于何等的臣位,都毫無怨言?!?
“寧將軍為子襲所做甚多,那些骯臟而不得見人的事,都由特定的幾位臣子去做。舒兒,這也是為政的無奈之舉,你莫要怪他們。”
時舒這時方聽出其間的意思,原來自己這般的溫良淑德,竟是錯的,還需要他人來幫忙彌補缺陷。而這些人的存在,不過是更突顯自己的淑德罷了。
自己在父王眼中,也是這般無用,定要借助他人的力量才能將政務處理妥當嗎?
時舒問道“既然叔王認為此事無錯,又為何還要害死我父王?”
“我并未覺得此事無錯,也并未殺害王兄。”叔王道。
“我自小,也是被我的父王安排著的,我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對,直到……直到那日,他讓我娶一個人。我當時心有所屬,不愿接受,可父王態度強硬,不得抗拒。最后,那女子因此傷心欲絕,自我了斷。而我以死相逼,才逃過這樁婚事。可這此之后,再無所愛,也漸漸不愿聽從父王旨意。不止是我,就連你姑母……”
“你不用說我,”桑平公主打斷了他的話,“我知曉自己作為王室兒女的職責,也甘之如飴為之犧牲。對于我來說,子襲的安定才是最重要的!”
“可你當初也有自己的所想,若不是大姐……你也不必遠嫁,我們兄妹三人,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叔王一時黯然怒喊。
“你怎么還不明白,”桑平公主放下劍,走至他面前,“縱使是平常人家,都難免不由自己,我們立于此位,背負的本就比一般人更多些,也更身不由己。我們個人都已經選擇了自己要走的道路,你又何必硬要將我們引往你為我們安排的道路。你這樣,又與父王、王兄又何區別?”
叔王一時被說得惘然了,失了神往后退了幾步。
原來,他做這樣的事,竟是在走父王與王兄的老路嗎?
桑平公主擦了擦眼淚,對時舒道“你父王確實不是你叔叔所害,卻也與他有關。自朝中大動群臣后,你叔叔便與你父王矛盾益增,而你父王一氣之下便病了,此后愈加嚴重,不治而亡。怪我,沒有及時將他二人勸和,也不至于走到今日這般。”
“可……可叔叔又為何不將事情告知與我,甚至傳出把持朝政的傳言?!?
“那不是傳言,”叔王道,“我確實有上位之意。”
“這……這又是為何?”
“舒兒,你不適合朝政,又何必因你生來的責任而陷入泥沼?!?
“舒兒不適合,難道你就適合了嗎?”桑平公主厲聲道。
“我不適合,但是我也知道世間最為險惡的存在,我知道對于那些險惡,我該如何反擊。可舒兒那么好的性子,你就忍心看他因為那些東西而變了嗎?還不如在封地上安穩過一生來得快樂?!?
“胡鬧,”桑平公主看了一眼時舒,“什么事都有適應的時間,舒兒也會慢慢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