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將軍及他的同黨已經定了罪,就剩下等行刑的日子了。
朝中哀嘆之聲更加,只是都藏于心間,無人言表。
歸國小公子盧穎聽聞屈明離之案后,便日夜兼程趕到子襲興都。
此時,屈明離的罪名已經坐實,壓于牢中,命其將以往所為一一招供。
可是過了一日,上交的卻是白紙一張。
政王大怒,命人打了十板。
盧穎在政王寢宮門口跪了一日,嘶聲裂肺求著,得不到絲毫政王的憐憫,反惱得他心煩,勉強同意讓他去牢中見上一面。
盧穎撐著跪得酸痛無力的腿,跌跌撞撞往宮門外跑去,接上來了以后一直在宮外等著的祁平,一同往都中最晦氣之處奔去。
從前三番兩次去信,想要他們二人回來,卻都被拒了。
如今入了牢房,倒將他們二人盼了來。
在天牢中住了幾日的屈明離,可以把今日算作連日來最開心的一天。
刑訊官每日問的都是屈明離不愿回答或是不能回答之事,每次都將從前傷疤一再揭開,縱使再愉悅的心情也會陰沉,更何況是心情復雜的屈明離。
他正枕著干草睡著,朦朧間,他還顛簸于馬背之上,與寧澤清一同在沙場征戰,披肩戴甲回了家,推開院門便是牛嬸家的院落,春姑姑上前來為他換衣服,屋子里,母親捧著書,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突然間,天便暗了,春姑姑向他走來,卻走得越發遠了,母親忽然沉了臉,毫無血色,他慌了,瘋狂呼喊著母親,母親卻并不應他。背后忽然一道涼意襲來,轉身一看,寧澤清正舉著刀,向他劈開。他忍不住閉上眼睛,卻并無痛意。微微睜眼,卻是班飛躺在他的懷里,血水似泉水般冒出來。
“明離哥哥,明離哥哥!”
有人在喊他。
不是眼前的場景。
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卻越來越近。
在耳邊炸開。
屈明離一個激靈突然醒過來,一瞬間的清醒后便是周身無比的酸痛,比跑了十匹馬還累。
他勉強睜開眼,往欄外看去,正是哭得不成樣子的盧穎,和有些受了驚嚇的祁平。
“你們怎么來了?”屈明離看見他們,自然高興,可隨后而來的便是擔憂,“這里霉氣重,別在這里呆了,快回去吧。”
“你讓我們回哪啊?”盧穎哭著埋怨道“現在屈府除了幾個人還在,別的什么都沒了,我們又能去哪啊。”
屈明離一愣,才反應過來,遭殃的不止他和凌叔兩人。
“都怪我人微言輕,在政王面前說不了話,不能幫明離哥哥出來。”
屈明離安慰他“我是犯了國律,自然不能免責。”
“可我聽說,發配邊界之人,多數不能善終。若是……若是你此行前往,哪里還有活路可走。”
屈明離笑道“發配之路確實艱苦,可我習武之軀,不會這么容易發生意外的。”
盧穎見他說的訣別,更是不安“要不……要不我將你的身份告訴政王吧。”
屈明離大驚。
盧穎又道“這么一來,無論你是何罪,他都不得不看在……”
“不可!”
盧穎還沒說完,屈明離便知曉了他的意圖,厲聲喝止。
他的模樣甚是兇狠,將一旁的祁平都嚇著了。
屈明離嘆了一口氣,放緩情緒,繼續與他道“不可。我與那邊已經沒了瓜葛,亦不可為保自身安危,再將其牽扯進來。”
“可是你……”
盧穎越發擔憂,哭著便跑了出去。
屈明離知道他的心意,但也不能由著他胡來。
只剩下祁平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