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那些痛,更讓他清醒。
經歷過生死瞬間的人,更清楚自己心中占據重要地位的是什么。
雖然寧澤清的箭已經取出,可到底是傷了重傷,自然沒那么快痊愈。
時望也不顧自己傷了的手臂,親自為寧澤清熬煮湯藥,換洗傷處紗布,前前后后忙碌著。
“難怪當初寧將軍想退婚約,原平公主卻不肯。就現在這種架勢,誰看不出公主的心意啊。”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就是將軍求的親,后來卻又去退婚。這兩個人,究竟是怎樣的糾葛,怕是誰也說不清啊。”
“要我說,原平公主原先也是出名的主將,與將軍也算門當戶對。將軍戎馬半生,公主洗手做羹,多好的日子。”
“那也得等眼下的戰事結束啊,否則,誰能安寧呢。”
……
軍中眾人議論著,都為兩人的經歷感嘆。
“你就只管在這養傷便是,那些軍務,交給我便好,不必多想。”
“公主……”
“難道是你不相信我,不愿意讓我接手?”
“……臣不敢。”
“不敢就好,算你還念著我的公主身份,只管聽我的話就行,否則去王兄面前告你一狀,看你怕不怕。”
寧澤清無言苦笑。
對付這種賴性子,他確實是沒什么辦法。
這也是無奈之舉,蘇葉留下的那份信,她后來看了。
蘇葉也不是普通的醫者,除了寧澤清眼前能看到的傷,那些隱藏在身體深處的舊患,也能瞧出一些。
書信中所言,寧澤清常年殫精竭慮,又身有余毒,若照此下去,怕只剩數年光陰了。
原先時望也知寧澤清的狀況,憂慮的也是他不能長久。
今日聽到蘇葉的論斷,心中一時枉然,非怒非悲,只是淡然接受。
既然如此,便讓剩余的時光,一起陪著他安然度過吧。
外面仍是腥風血雨,只要心中還留著一處暖房,便無所畏懼。
寧澤清并未拒絕她的好意,也是一意承受著,甚至還有些淡淡的喜,與微微的傷。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能持續多久,怕是過不了多時,戰況有變,便不是現在這般模樣了。
果不其然,修養了沒多久,此處的戰事又猛烈起來,像是執意進攻,另寧澤清的將士們一時難以招架得住。
“公主,快帶著將軍撤退吧,前面已經支撐不住了。過不了多久,敵軍就要攻破這里了!”
時望大驚,急忙號令將士們撤退,將寧澤清的一應藥物收起。
可是眼下情況,能撤退到哪里,又能平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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