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門關(guān)閉也已經(jīng)不遠,鐘思黎與母親余錦相擁過后,說了幾句話,問了些近況,便又到了分別的時刻。
這次,鐘思黎是帶著笑蓄著淚揮手與母親告別的。
能見上這一面,已經(jīng)十分滿意了。
而余錦與女兒揮手告別后,又坐上了來時的那輛馬車,載著漸漸暗下的天色回到了馬車主人的家。
這輛馬車停在了恢宏氣派的公主府門前。
看著那幾個碩大描金的字,余錦心中五味雜陳。
離別時是怎樣的身份,她如今仍然是,同樣是公主,卻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你來了,快隨我進來吧。”盧穎親自在門口等著接人,將余錦引入府中。
余錦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覺得略微有些面熟,卻并不能記起是誰,一時有了猶疑之色。
盧穎見她如此,忙笑著解釋了他與時望的關(guān)系,這些年他都是陪在時望身邊的。
余錦心中有話要講,卻覺得不該自己開口,便笑了過去。
盧穎將余錦引到書房門口,便自行告退,不再逗留。
余錦看著房間里閃爍著的燭火搖曳之光,一時晃了神,輕扣房門后便推了進去,看到的便是伏案的時望,穿著素衣,挽著發(fā)髻,帶著高興的笑容,放下筆朝她走來。
她眉眼間仍是年少的模樣,可是總多了一絲其他的,讓余錦不知為何。
從前的她意氣風(fēng)發(fā),眉間英氣不露而泄,這些年雖從未見過,卻也聽聞她不少消息,心中以為那個人該大變了。
今日看了,那股英氣還在,卻好似被隱藏了起來,變得淡薄,穿的這身長批,倒顯出些文雅之氣。看人的眼睛,還是那般坦然直視的樣子。
變了許多,又好似沒有變多少。
人言不可盡信。
“你來了。”時望一見到她便認了出來,忙上前去迎,將她安至桌邊。
可余錦卻覺得不妥,思來想去,還是欠了身做禮,口中念道“拜見原平公主。”
時望微愣,但還是受了禮后將她扶起。
“快坐下喝口水吧,你一路趕來,應(yīng)該也累了。”
余錦接過她手中的水杯抿了一口,感謝她“如果不是你,我今日怕是見不到思黎的面了。我見她一切都好,便安心了。”
“我也是聽聞思黎還在那宮門站著等你,覺得不對勁,才派人去尋,沒想到……”時望說話的語氣漸漸低了下去,有著十分的愧疚。
余錦雖仍心有余悸,但仍安慰道“不過是被囚了幾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何必生氣。更何況,人也已經(jīng)見到了,這趟出來,也算達成了目的。”
可余錦越顯得毫不在意,時望便越是生氣“太后一定是知道了你我的關(guān)系,才會將你的馬車攔下,私下囚禁。原以為我與她只是朝堂上的敵對,沒想到竟連私下也用這般齷齪的手段!”
看她憤憤然的神情,那股煞氣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余錦一時心驚,放下水杯,按住了她的手,急道“你千萬莫要因為我而與那位太后敵對。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可不能得罪人,反落得對自己不利的下場。”
時望一驚,方才反應(yīng)過來,在余錦面前失了態(tài),便與她保證,自己定然不會輕舉妄動,會將此事處理妥當(dāng),讓她不要擔(dān)心。
余錦這才稍放心了些,又叮囑她千萬小心,才將此事作罷。
時望也知不能與她講太多子襲內(nèi)政之事,雖是親姐妹,終究牽扯的是多國的利益,再加上黛后盤問過許多,更顯得此地深水一譚。
或許不讓她知曉,反而是好事。
兩人就著點點的燈火徹談半夜,從來時的路漫漫,到忽然被困壓的彷徨,從兒時的回憶談及眼下的孩子趣事,真是將這些年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