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人證物證俱在,這項罪名已經(jīng)被切切實實地按在了祁平的身上,時望也仍不相信此事會是他做的。
可厲王的怒火,并不是一句不相信便可以消去的。
他拿著言將軍的死亡證明,直直地就往時望臉上蓋去,像是要將這張紙塞進她的眼睛里。
“本王只不過是稍稍重用了一下言將軍,姑母不必下此狠手,將其斬草除根吧。”
“你懷疑是本宮派人將其殺了的?本宮為何要這么做!”
“自然是不想讓本王能夠有自己的軍中勢力了!公主前兩天在本王耳邊說的話,本王還記憶猶新呢!不經(jīng)淬煉,難成金寶。公主此言,難道不是指的言將軍嗎!只是沒想到,姑母竟能做出如此的抉擇,這般將言將軍殺害了!”
時望喉中一梗。
她當時的意思,是覺得言將軍忽而躍升官位,在訓(xùn)練部下和處事方面還有所不精,因而想讓他多多磨練,并沒有要對他如何的意思。
可是今日,言將軍一死,好似之前所有的話語都另有所指似的。
這分明不是她的本意。
“陛下覺得是本宮下的手,就請拿出切實的證據(jù)來。否則,本宮定是不同意!”
“證據(jù)?”厲王一聲冷笑,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都中多數(shù)兵力都被姑母掌控著,既有秦將軍稱病不出卻多次入宮與姑母議事,又有祁將軍心甘情愿為姑母犯下這殺人的勾當,還有什么簡將軍、白將軍,全部都是姑母的舊識。有他們在,就算將案件重演,難道姑母就會認罪了嗎?”
這些大多是自先王在位時便在朝中任職的,再加上原平公主卸下朝政未久,這樣看起來,自然都是她的舊相識了。
這便是厲王所忌憚之處。
若整個朝堂之上,都是原平公主的舊人,若她起了一絲一毫的逆反之心,論勢力,自然是敵不過她的。
厲王迫不及待扶持自己的力量,便是想在上位前,定下自己在朝中的優(yōu)勢。
屆時,縱使原平公主還有反心,卻無支持,自然不能如愿了。
可從這位言將軍開始,卻又有了另一種情況。
若是原平公主暗中大肆殺害己方陣營的人,又如何能將局勢往自己這邊扭轉(zhuǎn)。
若按這般想法去猜忌,縱使是時望碰見了,也難免有些忌憚。
可她和厲王是怎樣的關(guān)系,自己是看著他長大的,又怎會奪走他的位子!
厲王逼迫的神情近在眼前,那燃燒的怒火燒得她措手不及。
眼下確實出了一條命,可是又能如何解釋清楚自己的關(guān)系呢!
“陛下說的沒錯,這些將軍確實是本宮的舊臣,且有些私交匪淺,若要出了什么事,他們自然是站在本宮這邊的!”
原平公主欣然應(yīng)下她的結(jié)黨之事,說的大大方方,絲毫沒有覺得有過錯之心。
厲王慘笑,一時竟無語反駁。
若她這樣表示了敵對立場,又如何還能是她的對手。
可時望并不在意他慘白的笑容,繼續(xù)說道“除了這些將軍們,朝中文臣亦是以本宮為尊,聽候本宮的調(diào)遣,什么李大人、王大人、盧大人,都是本宮將他們從默默無聞中拉扯起來加以任用,聽本宮的話聽得很。陛下想必還沒來得及扶持自己的文臣勢力吧。這么一來,只要本宮一聲令下,陛下還想得到什么勢力的支持?”
厲王之前全然沒有想到此處,猛然一被點醒,只覺得頭昏腦脹,竟是哪里也沒有出路了。
“陛下如此忌憚本宮的力量,可曾想過,既然本宮能輕而易舉做到這些事情,為何還要冒這么大的風險,去殺害一位陛下心中的新晉之將。若本宮舍不得權(quán)位,何不登高一呼,以各種理由撤下陛下的王位,又何必將政務(wù)全盤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