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雙目無光，猶如一具被吸干靈魂的行尸走肉。

半晌，他干裂的嘴唇緩緩張開，吐出的話更像是遺言：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接著他開始痛哭流涕，像是懺悔又像是怨恨：

"我真的不知道她...她居然提前錄了音，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看著他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經紀人大喝一聲："哎！"

只能緩緩放開被抓的皺起的衣領，眼中盡是恨鐵不成鋼和悔意。

"你微博號被封了，現在怎么辦？"

他又坐回對面自己的床上，放在大腿上的雙手緊緊握拳。

段曉被他拉起，順勢靠在床頭。

完全沒了威脅季秋時的威風。

他喃喃道："還有...還有...他可以救我，他是沈泊舟的二叔，沈泊舟不敢對他怎樣。"

仿佛是為了堅定內心的想法，他重復道：

"對...對...沈泊舟不敢拿沈濤怎樣，沈濤可以救我。"

說著，他手腳慌亂地從褲兜里掏出手機。

細看這部手機屏幕也是碎的，可見在知道季秋將錄音發出來后，他激動的情緒絲毫不亞于經紀人。

經紀人沒有說話，只是冷眼旁觀。

人家沈泊舟說的清清楚楚，和沈濤一家沒有任何關系。

稍稍一打聽就知道，沈濤還是被沈泊舟給送進拘留所的。

段曉啊...段曉，真是蠢的沒邊。

他仰頭嘆氣，過了今晚，沈泊舟首先要收拾的就是他倆。

段曉嘗試打了好幾次沈濤的電話都沒有成功。

聽著手機里一遍又一遍傳來的"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他怒氣上頭也將手機扔了出去。

"嘭！"

這一次與金屬墻壁撞擊的聲音更大更響。

段曉此刻終于明白，他的演藝生涯算是走到了盡頭。

當然，盡頭等待他的只會是下一個懲罰。

一夜好眠，季秋睡的相當舒坦。

不過比意識更先占據大腦的是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

"誰啊，這么早，煩不煩。"

她睜著迷迷糊糊的雙眼在床頭摸索到手機，沒等看清來電是誰就直接點擊了接通。

"喂？"

帶著濃濃睡意的鼻音響起，惹得程知雅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柔聲道："還沒起床？"

季秋反應了好一會才辨認出這道嗓音屬于誰。

"嗯...嗯？程大影后這么早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緊接著那頭傳來低笑，聲音有些愉悅。

"你是不是忘了件事情？"

忘了件事情？

什么事情？

季秋恍惚的小腦袋里此刻只有睡覺這件大事。

她不說話，心想著等程知雅說。

但程知雅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就是不說。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最后季秋總算是被這沉默的氛圍給叫醒了，一瞬間睡意全無。

！

"不就是下午接機的事情嘛，我記著呢。你別擔心，我今天正好在市區，下午可以去。"

原本以為她忘了的程知雅唇角都抿直了。

幸虧季秋及時想了起來，不然她的面子往哪擱？

"你最好別騙我。"

"怎么會嘛，答應的事我一般都會做好的。"

沒心沒肺的季秋根本沒聽出程知雅聲音里的不對勁。

也從沒思考過，為什么程知雅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