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顧景之停下腳步,李汐抬頭看向店家門前掛著的幡子——打鐵鋪。
“打鐵鋪?”李汐看他,“這店的名字這么簡潔嗎?”
一路走來他們看到的鋪子不是別有花名,就是姓氏在前,比如什么李氏燒餅鋪,王氏糧鋪之類的。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而且這地方是不是太偏僻了點兒。”
這周圍一家鋪子都沒有,不僅如此,就連人家都很少,據他們最近的一處人家距離他們都得有百米遠。
這么偏僻,還這么簡樸,不知道是這店鋪生意不行,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顧景之:“這店主很有手藝,不過更有脾氣,向來是買賣隨心。”
“哦,這樣啊。”李汐好奇了,“有能力的人脾氣都大,走吧,進去看看。”
隨著炎夏的退場,如今京城大部分天氣都是比較涼爽的,但還沒走進打鐵鋪,只是剛掀開門簾,便感覺到房間里逼人的熱氣。
走進去之后李汐擦發現,別看從外邊看這店面不大,但實際上里邊確實大有乾坤,這店面從外邊看不過三小間,目測長度也就是十八米,但進了房間之后才發現,人家長是十八米,可里邊的寬可是足足有五十來米,其中二十米左右的寬度做了房頂,其他三十則是院子。
房子和院子之間六扇三米寬的木門,此刻木門全都打開,故而,他們能夠看清全貌。
前廳很寬敞,主人家打了很多架子,上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樣樣盡有。
外邊的院子里擺放著打造武器的爐子和工具之類的。
這打鐵鋪確實挺出乎李汐的意料之外的,她本以為打鐵鋪里應該是東西雜亂的埋汰模樣,沒想到這里不止不埋汰,反而十分干凈,簡直就像是潔癖的人開的店一樣。
“這環境確實不錯,不過,人呢?”李汐打量著周圍。
這偌大一個店,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呢。
顧景之顯然很了解這店里邊的情況,走到柜臺前,屈指一敲,“起來營業了。”
李汐好奇地看去,就見柜臺上突然出現一只手,手的骨結較一般人比較粗大,膚色也比較黝黑,不過整個手型卻很不錯。
正當她想湊近看看的時候,只見那手在柜臺上一撐,一個人站起來了。
謝南山睡眼惺忪地抬眼看向打擾自己清夢的人,待看清顧景之的面容后,他徹底醒神了,眉頭一皺,“怎么是你?”
說完,一臉嫌棄地往后一靠,靠在后邊的架子上,“您這尊大佛今日怎么有空光臨我這小店了,可真是惡客盈門。”
“謝南山。”顧景之沒有理會謝南山的揶揄,給身旁的李汐介紹道。
然后看向謝南山,“李汐,我未婚妻子。”
“什么!”謝南山一臉震驚地看看李汐又看看顧景之,“你有未婚妻子了?!”
顧景之看看身側的李汐,笑著點了點頭。
謝南山在顧景之那里得到了準確的回答,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雖然他挺不待見顧景之這人的,但對他也還算了解,別看他這人外表看上去溫和有禮,其實內里最是冷漠。
京城那么多喜歡他的女孩,溫婉的,可愛的,熱情的,清冷的,不少人都上趕著追著他,可他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他一直以為這家伙不是有不能宣之于口的隱疾,就是天生沒情根,是個一輩子孤獨終老的命。
不曾想,他居然鐵樹開花,有未婚妻了。
在謝南山打量李汐的時候,李汐也在打量他,她承認自己有刻板印象,認為打鐵的都是大塊頭肌肉男,但眼前這位謝南山顯然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他身高八尺,隱隱比顧景之還要高一些,看上去身量上確實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