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閨女,寶丫是你老閨女,一準(zhǔn)錯不了。
你大姑爺太壞了,你大閨女我不搭理你大姑爺了。
咱娘倆接著說我姥家哈,我想趕在小年前接我姥爺姥姥上家里住些時日——”
如今豬羊都宰好了,周半夏索性趁著此時只有婆婆一人在,開始打聽何時去接姥爺姥姥來住些時日,順帶著將年禮給帶過去。
劉氏知道她老兒子之前就和他姥爺姥姥約好過完臘八去接他們二老來家里住幾天,可老兒子是忙得不可開交。
這個臘八就沒回家,這趟回來待兩天也是忙里忙外個沒聽,估摸是忘了這事兒,不曾想老兒媳倒記住了。
但她同樣的心知肚明,別說最近家里要有客人,她爹娘不可能會來住些時日。
外孫外孫,帶了一個“外”字就不是劉家兒孫。
尤其是她爹那人?
之前待她這個次女算是如珠似寶,尤其在長女不堪受辱自盡之后,她這個次女在孩子姥爺心里明顯變得很重要了。
但是!
等避難到這邊決定落戶安定下來時,孩子姥爺即使再如何記恨老爺子賣女求榮,又何曾不是為兒孫放棄她。
自古以來,正經(jīng)人家誰收了彩禮不陪嫁一點東西給姑娘帶去夫家。
落魄不是理由,一兩銀子也是壓箱銀。
不是放棄她這個姑娘?
她爹娘怎么可能會想象不到人情世故不懂的次女嫁到婆家當(dāng)次媳不是區(qū)區(qū)一個好夫君能護(hù)得住。
她是年少無知,可她爹娘姐妹又何其多,豈能不知世間最難相處的便是婆媳和妯娌之間的關(guān)系。
而事實上確是如此,既無家族可依靠,又無嫁妝手藝,上面還有個婆婆侄女當(dāng)長媳的大嫂,日子過的!
窮,她不怕。
當(dāng)時既然相中孩子爹,自然有想到要面臨的將是陌生的農(nóng)家日子,是心累,累得她三番兩次要絕望了。
很多事情,不是孩子姥爺事后感概一聲早已后悔,或是如今好歹要給她撐腰支起場子,便能彌補(bǔ)她曾經(jīng)受到的傷害。
這一點,孩子姥爺姥姥不會不知,怎么可能會來外孫這邊住些時日。
她的父母也就只剩下自重自愛這一點體面,哪怕姑爺親自登門邀請他們來住些時日,他們都不會來。
不說她爹娘,她大哥也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位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劉府三少爺,絕對不會答應(yīng)父母上她這個妹妹家里住些時日,還嫌她夾在中間不為難不成。
當(dāng)然,這些想法,她不可能跟老兒媳說。
劉氏只管點頭,算是接過了老兒媳的一番好意,也言明會轉(zhuǎn)告給二老。
至于二老來不來?
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她家孩子確實是誠心邀請了,要不是一個還在縣學(xué)求學(xué),一個雙身子,他們小兩口肯定會親自登門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