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前天就已經得知了最近幾天要收秋糧的事情,所以當村里的鑼聲響起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是糧長帶人前來收糧了。
于是陳家幾個男丁都在將倉庫里的糧食搬到獨輪車上,準備運往曬谷場。
當搬運到一半的時候,周老婆子卻悄悄地將陳大松和陳大山這二人給拉住了。
“老大,老二,咱們少搬八十斤糧食。”周老婆子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
陳大松和陳大山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陳大松不解地問:“娘,咋了?這能行?”
“咱們家不是分家了嘛,把那八畝地算出去,少交點糧,反正官府也不會知道。”周老婆子壓低了聲音說話,并且朝著村尾的方向努了努嘴。
陳大山有些遲疑:“娘,這不好吧,這不是欺騙官府嗎?”
周老婆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怕啥呀,誰不知道我們家分家了呀?”
“可是我們也并沒有真的把地分給三弟妹她們呀。”陳大山仍舊覺得這樣不太妥當。
“笑死,這事誰知道?等我們交完了糧,后面糧長自然會帶著衙役們去找她們要糧食的?!?
陳大山還欲再說些什么,但是被周老婆子惡狠狠的眼神給嚇得不敢出聲。
陳大松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覺得周老婆子這個法子挺不錯的,八十斤糧食呢,足夠他們吃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嘿嘿一笑:“娘,就按你說的辦。到時候我們就一口咬死糧食給了三房就行了,到時候官府肯定會問她們要?!?
陳大山雖然心里依舊有些擔憂,但見大哥都這么說了,也只好咬咬牙默認了。于是,他們按照周老婆子的主意,少搬了八十斤糧食便推著獨輪車往曬谷場走去。
此刻,糧食已經成功交了上去,陳大松和陳大山心中都松了口氣。
一直到申時時分,隊伍的最后一家也已經驗收完畢。
這時,衙役看著手中的紙張,他單獨寫出來的陳大安家并未過來交糧。于是就去文書那頭核對魚鱗冊,方才想起這是剛分家的,魚鱗冊上并未記載。
于是高聲問道:“陳大安在哪里?為何沒有來交糧?”
有些還沒離去的村民聽到這話,彼此相互對望,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村長趕忙快步走上前來回答道:“官爺啊,陳大安已經去世了,他家自然是不需要交糧的呀。”
衙役們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皆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之前與陳大松交談過的那名衙役隨即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出來,村長聽后這才恍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村長在心中將陳家眾人狠狠罵了一遍,這該死的陳家是想害整個村子嗎?
但表面上還是不得不陪著笑臉向衙役解釋:“陳家雖然分家了,但是田地并沒有分出去半點,所以還是得讓陳仁家來交秋糧?!?
那個衙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自己竟然被一個刁民給騙了。
村長眼見著這名衙役就要發火,趕緊說道:“官爺,我這就去催促他們盡快把糧食交上來。”
說罷,立刻就催促自己的兒子陳達趕去陳家。
片刻,周老婆子和陳大松就來了。
村長一臉怒容地看著幾人,“你們可真是會給村子找麻煩!現在趕緊把該交的糧食送過來!”
周老婆子一臉的不情愿,“村長,我們都已經分家了呀,這一份糧食應該去找柳氏她們要啊?!?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趕緊讓大松去把糧食扛過來,這么多官爺還在這兒等著呢?!?
村長狠狠瞪了她一眼,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
那糧長此刻已然是萬分不耐煩了,在這里白白耗費了一整天的時間,他心里還急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