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起來有些硌手,而且表面帶著一種獨特的黏液,使得它在手中拼命扭動時更加難以握住。
抓到了!
她心中一陣竊喜。
然而,魚比她想象中要靈活得多,一扭身便從她手中滑脫了,只留下她一臉的惋惜。
“哈哈哈,你看她可真沒用,到手的魚居然還能給跑了。”
陳芝芝站在岸邊,與身旁的陳大妮兩人放肆地大笑。
“真是丟人現眼,有幾個姑娘家下水撈魚的?還露著胳膊露著腿,不知道羞恥,倒像是想勾引誰似的。”
陳大妮鄙夷地撇了撇嘴,譏諷的語氣滿是尖酸刻薄。
她們的笑聲和言辭引來了身邊不少圍觀的目光,大家都投來或好奇、或嘲弄的眼神。
“你們說話也別太難聽了,沒看見柳嬸子生病了嗎?難道四丫不去,讓柳嬸子去?”
站在她們身邊,一個年紀相仿衣著破爛的小姑娘忍不住開口。
“我說陳桃月,你娘不也是自己下去了,也沒讓你們四姐妹去。你在這多嘴,你咋不替你娘下去?”陳芝芝仰著鼻子,對陳桃月一臉不屑。
村里下水撈魚的大多是男人,除了一些男人在外做工,或者家里只有老人和小孩。
不過,婦人居多。
畢竟年輕的姑娘尚未出嫁,胳膊和腿被人看到,多少有些不妥。尤其是在這水里,有些不要臉的男孩子可能會心生邪念,占些便宜,損害姑娘的名聲。
然而,像陳宛白家這種情況,村里還有一家。
那就是陳桃月家。
陳桃月的父親早些年因病去世,家里留下了她和三個妹妹,沒有一個男丁。
不過,陳桃月的娘李氏性格潑辣,頗為厲害。
再加上公婆通情達理,雖然在陳桃月的幾個叔伯的強烈要求下分了家,但是并沒有被吃絕戶,還給她家分了五畝地。
生活雖不富裕,但也還算過得去。
這李氏一向強悍,面對村里的閑言碎語從不退縮,有時還會用三寸不爛之舌給村里那些長舌婦們一個下馬威。
因此,陳桃月和她的姐妹們雖家境清貧,但在村里也沒人敢輕易欺負她們。
柳氏離得較遠,沒聽清那些嘲諷的話語,而陳宛白距離很近,將她們的譏笑聽得真真切切。
但她只是瞥了一眼陳桃月,隨后沖她微微一笑,便低頭繼續在水中摸索,專注于她的捕撈大業。
朝暮時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