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臘月,雨雪不再,天氣放晴,溫度上升。
積雪消融,原本被雪覆蓋的大地漸漸露出本來模樣。白色的地里,黃的、綠的草地冒出頭來。
“娘,被子都拿出來曬一曬。”
陳宛白正在綁竹篙,原本曬衣服的竹篙有些不夠。
“你別綁竹篙了,綁根繩就行了。”
柳氏指著兩個棵樹示意。
“繩晾被套,你把那被套卸下來單獨洗一洗吧。”
“好。”
柳氏應(yīng)了一聲,放下被子,進屋拿針線筐。
洗洗刷刷曬曬,一下就到了正午。
陳宛白看看天:“娘,今日吃三頓吧。”
不出門,窩在家里不動彈,這段時間都是上晝一頓,半下晝一頓。
柳氏嗯嗯兩聲,她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意見并不重要,陳宛白不過是問一問。
陳宛白提著籃子就往菜地里去了。
那本就貧瘠不肥的土地上,在經(jīng)歷了一場大雪后,又凍死了不少。
看著這有些荒蕪的菜地,陳宛白微微嘆了口氣。
她掐了幾根蒜苗,又扯了一把油菜。
回到灶房,陳宛白看了一眼掛在梁上的臘腸,決定晝飯就吃煲仔飯好了。
她挖了一小碗米將米用水浸泡起來,這個過程主要是為了減少做飯的時間,又可以避免夾生。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多挖了幾碗米,另放小盆里浸泡著。
泡好了米,陳宛白將清洗干凈的臘腸切成薄片,油菜焯水后備用。
與此同時,她開始調(diào)配煲仔飯的醬汁,那是由醬油、醋、少許鹽和一點蒜末混合而成。
約兩刻鐘,浸泡過的米撈出瀝干水分。
在砂鍋里刷油,倒入米和適量的清水,水高出米面一指左右。
往灶膛里添了柴,火勢瞬間就大了起來。
砂鍋中的米煮至七八分熟,表面開始出現(xiàn)一個個小氣孔時,陳宛白抽出柴禾,將火勢控制到了小火,改善蓋子讓米吸收水分。
當砂鍋中的水分快要被米吸收完時,將切好的臘腸片平鋪在米上,蓋上蓋子繼續(xù)用小火燜煮。
等聞到砂鍋中傳出濃郁的臘香味時,陳宛白掀開蓋子看了一眼。此時砂鍋中的米完全煮熟,臘腸也燜至透明。她將焯水的油菜擺放在飯上,在米飯中間挖一個小坑,打入兩個雞蛋。
蓋上鍋蓋,繼續(xù)用小火燜煮一會兒,直到雞蛋凝固,米飯底部形成一層金黃酥脆的鍋巴。
待煲仔飯煮好,陳宛白打開鍋蓋,將調(diào)好的醬汁均勻地淋在米飯上,最后撒上切好的蒜苗蔥花。
一鍋美味的煲仔飯就完成了。
陳宛白滿意地點點頭。
臘腸的好吃,但她更想吃啤酒鴨的。
啤酒是不可能有,鴨子也是真的少。村里基本養(yǎng)雞,養(yǎng)豬,其余的家禽牲畜,少見。
嘆了口氣,想不到就別想了。
扭頭出了灶房,喊來柳氏吃飯。
柳氏還沒進門,就聞到了香氣。等看到煲仔飯時,驚訝了一下,然后沒了。
她也沒像往常一般問陳宛白又是哪里學(xué)來的,似乎對于陳宛白會一些奇怪的東西,已經(jīng)不奇怪了。
以前沒有仔細想過,日日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最近,她發(fā)現(xiàn),這閨女,真的是她閨女嗎?
前十二年是不熟,第十三年是,陌生。
想不通,她也不想了,扒拉了一口飯。
沒忍住。
“小白,怎么這么好吃?”
陳宛白頭也不抬:“好吃就多吃點。”
“我下午去趟村里,臘腸給村長和田姨一人送幾根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