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過了好多天,她還是不明白。
也沒有人給她解釋。
丁氏每日垂淚,陳宛白每日忙到飛起。
每當(dāng)柳氏問陳宛白的時候,陳宛白只會說:
“娘,你去把地里的草拔了吧。”
“娘,我們?nèi)ㄒ粔K地,我還得種點(diǎn)東西。”
“娘,你看著這些種子,發(fā)芽了喊我。”
......
陳宛白確實(shí)很忙,對于丁氏,她只能暫且收留。對于陳宛蓉,她已經(jīng)幫過了。至于陳宛靈,那是個聰明的孩子,直接拒絕了她的幫助。
番茄種子果然是番茄,這讓她感到格外欣喜。
種子用清水浸泡一夜之后,種在了靠著灶臺的墻外,過了五六天就露白了。如今過了八九天,嫩芽已經(jīng)長出了兩片小小的葉子。
綠意盎然,勃勃生機(jī)。
土壤早就被她精心翻整過,松軟且富含養(yǎng)分。
再過小半月,應(yīng)是可以定植了。
還有茄子,她也看到了,雖不多,但可以先育苗,等到晚春時候,定植。
唉,果然春日忙。
忙忙碌碌的又過了幾日,陳宛白突然在飯桌上對著柳氏說道:“娘,你下午去陳家,把那五十兩銀子還了。”
“我去?”柳氏不明所以。
陳宛白點(diǎn)點(diǎn)頭:“你去。”
“我一個人去?”柳氏再次問道。
陳宛白放下碗,點(diǎn)點(diǎn)頭,定定地看著柳氏:“你去。”
“你一個人去。”陳宛白站起身,又說了一句。
“啊?那你不陪我去嗎?”柳氏急忙站起身。
陳宛白看了一眼柳氏,又看了一眼低頭吃飯的丁氏,語氣有些不善:“不是你非要給那五十兩?不是你急著還錢?”
“可......可是,娘一個人,去,有點(diǎn)......害怕。”柳氏聲音越說越小。
陳宛白點(diǎn)點(diǎn)頭,十分理解:“對啊,娘,我也怕。我還小。”
“所以,娘,你自己去吧。”
“地里還有那么多活計(jì),不然你去?”
一句接一句,懟的柳氏無話可說。
柳氏木愣愣地看著陳宛白,她想不明白為什么。
她想不明白,但是陳宛白明白了。
除夕有一習(xí)俗,那便是祭祀祖先。
而當(dāng)?shù)氐牧?xí)俗,并不只是祭祀祖先,只要是死了的人,都要去燒紙點(diǎn)香。
俗稱壓歲。
柳氏沒有祖先。
陳宛白也沒有。上一世的祭拜不了,自己多半都死了等著被人祭拜。這一世的,不是她涼薄,而是她根本不熟。也就沒必要。
可那日,她從地里頭干完活回來。
路過柳氏的窗前,隱隱約約聽見柳氏在里頭哭泣。
對于柳氏哭泣,再正常不過了,陳宛白壓根就不在意,抬腳就準(zhǔn)備路過。
腿剛抬起來,就聽見了一個——秘密?
不知道算不算秘密了,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又好像確實(shí)是秘密。
朝暮時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