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烏金的習慣來說,素日皆會將瓦罐盆中的所有吃食皆吃個干凈,甚至要將瓦罐盆舔得干干凈凈,猶如刷洗過一般。
可現在,瓦罐盆中竟然還剩下了一小半飯食?
旁邊的肉骨頭也還在……
而烏金的窩棚,為了遮風避雨,有一半用了油氈布來遮擋覆蓋,此時往里看,只看見里面黑乎乎的一團。
烏金是在里面睡覺嗎?
可這個時候……
趙大虎瞧見歪著腦袋的趙二虎,徑直走了過來,“看啥呢?”
“我看烏金好像不大高興。”趙二虎道,“連晨起的飯都沒吃完。”
“興許是因為夏嬸嬸出門,烏金不大高興吧。”趙大虎回答,“平日烏金最是夏嬸嬸,這會子生悶氣也正常。”
真的是這樣嗎?
趙二虎抓了抓腦袋。
趙大虎揚起了下巴,“怎么,你不相信夏嬸嬸這般招烏金喜歡?”
趙二虎,“……”
怕了你也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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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往西出了城門,沿著官道繼續行駛。
蘇永富駕車嫻熟,即便是在不太平坦的官道上,馬車也十分平穩,并不算顛簸。
夏明月和呂氏二人也不覺得難受,只因馬車一直晃晃悠悠的緣故,有些犯困,只忍不住地打了哈欠。
剛出城門,距離小河莊還有大半日的距離,夏明月和呂氏干脆閉了眼睛,靠著準備好的軟枕,蓋著小被子小睡上一會兒。
日頭漸漸升高,馬車距離金丘縣城也越來越遠。
冬日風寒,天氣干燥,車轱轆轉動起來,后方揚起一陣陣的塵土。
一個影子漸漸穿過塵土,到了馬車的附近。
起初是在馬車后面不遠不近地跟著,后來竟是開始與馬匹并駕齊驅,且保持著一定距離。
蘇永富起初看到這樣一個通體黝黑,唯有尾巴上一小撮金黃色毛的大狗,嚇了一跳,以為是哪里來的瘋狗,下意識將垂在馬車前頭的腿給收了起來。
后來發現這狗似乎并無任何惡意,雖張著大嘴呼哧呼哧地喘氣,但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對著他笑,且這大狗生的膘肥體健,渾身毛色整齊發亮,一看便是有人豢養的狗,這心才重新放回到肚子里頭。
興許是附近村莊里頭農家人養的看門狗,在附近晃悠,沒有看見過馬車,所以好奇地追過來看看?
蘇永富這般猜想。
但馬車漸漸前行,眼看著已是經過了好幾處村莊,這大狗仍舊是緊跟不舍,全然沒有要離去的意思,蘇永富皺起了眉頭。
這……
難不成,要跟到小河莊去?
先不說這樣長的距離,對于一只狗的體力來說,有著極大的挑戰,且跑到那般遠的地方后,怕是就再也找不到家了。
這對于狗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而這狗被養的這樣好,主家必定也是十分看重,發覺狗走失的話,也必定會十分心疼。
蘇永富幼時曾養過一只小黑貓,卻在小黑貓一歲時不慎走丟,再也沒有找到過。
當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撕心裂肺的模樣,蘇永富至今都記得,也明白對于人而言,貓貓狗狗意味著什么。
蘇永富放緩了趕車的速度,將手中的鞭子纏起了大半,對著狗方向的空氣揮了揮,“別再跟了,回去,快回去!”
見狗對他的舉動無動于衷,蘇永富便略放開了鞭子,在空中甩了個鞭花兒,試圖能將其趕走。
但那狗斜眼看了看蘇永富之后,略放緩了些速度,只讓自己和馬車的車廂保持平衡。
這樣一來,趕車的蘇永富便無法歪著身子再用長鞭對其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