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投宿那位岑娘子有些不妥?”
“嗯?!毕拿髟曼c頭,“岑娘子衣著不俗,家境殷實,可梳妝打扮過于簡單,若說是因為性情所致,可她舉手投足卻又往斯文上靠,怎么都覺得有些別扭,且岑娘子初初與我相見行禮時,下意識要抱拳,很快又改成女子的行禮方式,顯然她并非是尋常的大家閨秀。”
“此外,岑娘子一個姑娘家家的,出門在外,身邊連個貼身丫鬟和婆子都沒有帶,只有幾個小廝和家丁,那些小廝看著氣質也十分凌厲,感覺并非普通人?!?
“總之,我覺得這位岑娘子的身份有些可疑,保險起見,還是謹慎一些,防止出什么紕漏為好。”
“是,老奴知道了。”郭康來急忙應聲。
“既是夏姐姐早就看出這些人不妥,為何還要放這些人進來住宿,豈非引狼入室?”江竹果有些不解。
“這些人倘若真是狼的話,已是到了門口,咱們若是不肯,只怕也是容易有一場事端?!?
夏明月解釋道,“且方才那些我只是猜測,也興許這位岑娘子有不得不隱藏自己身份的苦衷,只得如此而已,而咱們也只是有備無患,未雨綢繆罷了。”
“明白了?!苯窆c頭,“那今晚我和莊翠姐姐輪流值守?!?
這樣才能放心。
“不必,你陪著娘子即可,我和烏金出去巡邏。”莊翠將隨身用的匕首綁在腰間,更是背上了箭筒和弓箭。
莊翠擅長射箭,近日置辦了一些趁手的行頭,也在家中時常練習。
不說百發(fā)百中,例無虛發(fā),命中率也不容小覷,不輸給一般男子。
而烏金在聽到要和莊翠一并搭伴巡邏時,興奮地“旺旺”叫了兩聲。
和漂亮小姐姐一起,求之不得呢。
安排好了所有,一眾人各自去忙碌,而夏明月此時也睡意全無,不再上床睡覺,只讓江竹果拿了紙筆過來,開始寫寫畫畫。
寫的是往后果園這里可以為客人提供簡單零嘴小吃的清單和制作方式,畫的是制作流程和其中的注意事項。
焦香酥脆,農家味十足卻也能夠上的了臺面的油炸麻葉。
甘甜十足,內里一咬嘎嘣脆的的糖霜花生。
鮮嫩清涼,在這干燥的春日里讓人吃著清爽無比的綠豆糕。
醇厚香濃,細嫩鮮香的豌豆黃……
此時此刻的隔壁院中,岑纓見外頭已是一片平靜時,這才從屋中出來,快步到了馬車跟前。
兩輛馬車,一輛坐人,一輛拉貨。
拉貨的那輛馬車里頭,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拿厚實無比的網(wǎng)子蒙著,網(wǎng)子底下又蒙了一層厚厚的油氈布。
掀開油氈布,一個略顯蒼白的人臉露了出來。
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在察覺到有人到了跟前,睜開眼睛,艱難地動了動嘴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閉上了嘴巴和雙眼,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主子!”岑纓擰眉,滿臉焦急,忙問身邊那個為年輕男子搭脈的徐沖,“如何了?”
“不見好轉?!毙鞗_也是眉頭緊皺,嘆了口氣,“先將三公子抬入房中,好好歇息,我再去熬上一劑藥,暫且先撐上一撐吧?!?
岑纓聞言,急忙吩咐身邊的人去做。
一眾人七手八腳,十分麻利地拿開上頭覆蓋著的油氈布和網(wǎng)子,將那年輕男子抬入房中,好好安頓。
“纓姑娘,三公子形勢兇險,接連趕路更是讓其雪上加霜,還是需得盡快安頓下來,再請上得力的大夫好好瞧上一瞧,興許還有希望?!毙鞗_提議。
“離這里最近的城池是哪里?”岑纓問詢。
“金丘縣城,離這里大約有小半日的路程?!钡紫率绦l(wèi)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