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憂淡笑道:“長樂,此番我們奉旨出行,非比尋常的游歷……”
他沉吟片刻,續(xù)道:“你還是安坐家中為好,旅途險峻,說不定會遭遇危厄。”
“我才不要,家中無人相伴,寂寞至極。
便是宮中陪伴父皇和皇后,也不過爾爾,還不如隨著我,欣賞沿途山水,也許還能偶遇幾許宵小之徒,正好教訓(xùn)一番。”
長樂公主嫣然一笑。
眾人皆啞然失笑,原來她另有所謀。
但這一行何止山賊,恐怕連盜匪都不會輕易遇上。
一千有余的陷陣營身手非凡,裝備精良,氣勢凜冽,數(shù)里外便可感受到那肅殺之氣。
至于那三百千牛衛(wèi),同樣是由精兵精選,哪怕略遜陷陣營一籌,但也絕非普通軍士能比。
要說一敵十可能夸張,但這三百士卒,足以橫掃戰(zhàn)場。
畢竟千牛衛(wèi)乃十六衛(wèi)中的翹楚,威勢赫赫。
李積也笑著附和:“公主恐怕會失望,此次行動,料想無人敢招惹是非。”
長樂公主眼中閃爍光芒,反問道:“那我們主動去找茬不就好了?”
程處憂聞言稍覺頭痛,這頑皮公主的本性果然難移。
本以為能暫時乖巧,誰知掩藏不住本性。
“長樂,我們身負(fù)使命,不得輕率。罷了,待歸途之時,咱們找他們一決高下。”
程處憂安撫著她說。
公主頷首,應(yīng)聲道:“罷了,依你便是。”
待程處憂一行離京,蜀王李恪府邸中,氣氛顯得頗為壓抑。
李恪臉色鐵青,雙目閃爍冷厲的光亮。
“殿下,真要做此事?”
中年侍衛(wèi)悄然現(xiàn)身,身著侍衛(wèi)裝扮,此人正是李恪的心腹左偉,跟隨李恪十余載,忠心耿耿,武藝超群,即便置身江湖,也是佼佼者。
若論實力,無疑是他最堅實的左膀右臂。
對于左偉的忠誠毋庸置疑,畢竟他昔日受創(chuàng)落魄時,是李恪拯救了他。
李恪眼中掠過寒意:“非做不可,程處憂已生疑心,不及消除禍患,日后必會留下隱患。”
“殿下,他也僅僅是個駙馬,臣子而已,即便心存疑慮,亦不敢公然與您作對。
一旦被查,恐將……”
左偉欲言又止,話已明,李恪自是知曉這意味著什么。這事一旦曝光,叛國之名避無可避。
屆時就算他是皇家子嗣,也難免受責(zé),或者遭受貶謫。
不過,為了消除隱患,李恪別無選擇,心中對他已生畏懼。
李恪神色凝重道:“左偉,你不知程處憂,別看他一副膏粱子弟模樣,盯上目標(biāo),就算太子他也不會放過的。”
他話中有深意,提到的太子李承乾,正是曾經(jīng)的例子。
那時的李承乾不過一紈绔,毫無官職,只求學(xué)業(yè)于天策府。
雖未動李承乾一根汗毛,只是小施權(quán)術(shù),卻令一干大臣對其積怨,走向了對抗李承乾的道路。
因此程處憂心思深邃,便是李恪也感忌憚。
更別提他曾密謀暗殺程處憂,恐怕如今已是敗露于他人。
左偉應(yīng)聲:“是,小的知道了,立刻啟程前往高句麗。”
說完即退下,李恪低聲道:“程處憂,程處憂,不要怪我無情,誰讓你成了我的絆腳石?
我孤木難支,無力與太子李承乾相抗衡,更不必提那位李泰了,遠(yuǎn)遠(yuǎn)不是對手啊。”
路上除歇息之外未曾耽誤,月余時間,終抵山東。
途徑百濟(jì)和新羅僅兩路可行,一條陸路必過高句麗,此行乃聯(lián)新羅與百濟(jì)伐高句麗,若直行他國豈不自找苦吃?
因此另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