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你如今多大了?”
暗一不懂陛下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問,但還是恭敬回道:
“屬下今二十五歲矣。”
梁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溫度正好,看向暗一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滿意。
“行了,朕這里無事了,你先退下吧。”
梁湛空著的那只手朝著暗一揮了揮,后者立馬從暗處上了房梁,在他抬眼就能看見的角度,背脊挺的筆直的坐在那里。
梁湛當著暗一的面,將他的名字寫在了那本小冊子上,龍飛鳳舞的筆跡下是暗一從前的名字——斐禾。
至于那個被崇月弄得死不見尸的暗衛‘斐禾’,不過是在四方臺里隨便找了一個犯過錯的暗衛頂替的。
此事除了他,就只有四方臺的幾個老東西知道,世間人只能知四方臺表象,內里乾坤就連四方臺中人都探尋不到。
暗一是大夏最好的殺手,跟在陛下身邊就是為了時時刻刻保護陛下安危,他的視力極好,在看見自己原本的名字被陛下寫在那本為公主殿下招婿的冊子上時,雙眼瞳孔微微震動。
他在陛下面前雖然過于直率了些,但他也不是傻子,再加之陛下方才的問話,他只是沒有想到陛下為了給公主殿下招婿,竟然將它的名字也給寫了上去。
暗一在陛下抬眼看過來的時候,轉頭巧妙的避開了陛下的視線。
他自知自己身份卑賤,定然入不了殿下的眼,所以對于陛下這一所為,只當做是陛下的突發奇想,并未放在心上。
梁崇月不知自己每日計劃謀權的時候,渣爹都在給她找夫婿,從水房里出來的時候,她全身上下的汗臭味和黏膩感都消失了,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殿下,李公公派人送來的。”
梁崇月靠在榻上,正吃著番邦進獻的水果,平安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擺了幾個瓷瓶,不用梁崇月開口,云苓就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起身吩咐殿中華侍奉的幾名宮女退下。
梁崇月把手里的葡萄放下,云苓立馬拿來了干凈的帕子為她擦手。
等手上干凈了,梁崇月才伸手接過平安端著的那幾個小瓶拿在手里把玩。
“李公公除了送這些東西過來,還說了什么沒有?”
梁崇月隨手打開一個瓷瓶,頓時一股濃郁的花香從里面散發出來,雖然濃郁,卻不嗆人,芬芳怡人,是個好東西。
“李公公只是派了身邊的人將這些個香料送來,說是齊公公腰傷了,去太醫院看傷了,他要留在御前值守,不然就親送過來了。”
平安將小李子派人帶來的話一字不差的傳給殿下聽,梁崇月聞夠了花香,直接將面前的瓷瓶一個個打開,在開到那個有機關的瓷瓶后,便將另外那些瓷瓶都推了出去。
梁崇月當著平安和云苓的面,將一張被香料浸透的紙條從里面扯了出來。
抖干凈上面的香料,梁崇月將紙條展開,在看清上面的內容后,隨手將紙條用蠟燭點燃,扔進了云苓捧在手上的罐子里。
親眼看見那紙條燃燒干凈,煙灰味帶著香味燃燒的味道并不好聞,梁崇月用帕子捂住鼻子起身,走到窗前聞著后院的花香味,長舒了口氣,晚風將身上殘留的那點煙灰味吹走,她才轉身回了榻上。
“這些花香味本公主都很喜歡,下次小李子再來時,平安多給他拿一倍的賞銀,就算本公主的賞賜了。”
小李子在御前侍奉,給的賞賜多了惹眼反而不好。
“是,奴才知道了。”
梁崇月重新看向平安手里捧著的那些香料,都是西域今年送來的,味道比去年還多了兩種。
“這些香料放到本公主香籠邊的柜子里吧,這西域的香用來熏衣服最是留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