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從遠幾不可聞的一聲呢喃,但在場的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從遠的這個稱呼落在段青陽的耳朵里直接在他眼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師父?”
從遠在說什么?師父嗎?可是在場新出現的人只有他師叔祖一人啊?
段青陽驚疑不定的視線落在申川的身上,在看清申川看向從遠視線中的那一絲心疼的時候,躁動不安的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應該不是吧,從遠叫的應該不是師叔祖,又或者是他幻聽了呢?
只是,申川接下來的舉動卻將他最后的一絲僥幸直接碾碎,段青陽一顆懸著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師父在。”
申川在看清從遠眼底的那一絲孺慕和不可置信的時候,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了從遠的身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從遠純白的發絲,眼底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心疼。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看到從遠受傷的模樣了,原本他這樣的年紀理應是像青云宗的一眾弟子一樣每日安穩修煉的,可是因為攤上了他這么個不靠譜的師父,身上的傷勢總是不停,眼下更是不知道遭遇了什么,這一頭白發比他這個做師父的還要多。
“師父怎么會在這兒?您和青云宗······”從遠詢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忍不住捶了捶愈發混亂的大腦,原本就混亂不已的大腦在看到剛才申川和任掌門之間的相處模式后更加頭痛不已,他已經沒有多余的思緒在去思考師父和青云宗之間的關系了。
“這些等你休息好過后我再細細說給你聽,現在就做你想做的吧,有師父給你撐腰,沒人再敢動你了。”申川眼下也顧不得從遠得知自己的身份會不會對他有埋怨,怨他隱瞞自己青云宗的身份,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從遠解決完手頭的事后休息,他現在的情況可經不起再多的沖擊了。
從遠聞言聽話地點了點頭,壓下頭腦中雜亂的思緒拿著手中的瓷瓶就朝身后的陳書走去。
陳書看著逼近的從遠這才真實地感受到一絲恐懼,求助的視線不由得向自己的父親看去。他不能被廢去修為,他是陳家的少主,是東臨國的第一天才,更何況他還這么年輕,他明明還有無限的可能,他不能折損在這里。
接收到陳書求救視線的陳輝咬了咬牙,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還請青川圣者手下留情啊,我陳輝只有這一個兒子啊,他是我們陳家的少主,不能被廢去修為啊!”剛才還能跟易簟清斗得不相上下的方家主現在在申川面前根本提不起一絲戰斗的勇氣,只能躬下自己驕傲的脊骨誠懇地請求道。
陳書是他們陳家舉家族之力培養出的下一任家主,更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們陳家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么一個天才,這讓他怎么舍得放棄。
“你陳輝的兒子不能被廢去修為,那我申川的徒弟就應該被廢去修為了嗎?陳輝,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當初若是不耍這些手段,如今也不會盡數回報在自己兒子身上。”申川冷冷看著紅了眼眶的陳輝,眼底并沒有絲毫的動搖。
若是從遠當初從遠沒有遇見他,這樣一個絕世天才就會就此隕落,相較而言,陳書這樣的天賦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敢出手傷人就要做好承受同樣遭遇的準備。因為沒有誰是不能被廢去修為的,只看誰的拳頭夠不夠硬罷了。
“可是······”
不再理會還想在辯駁上兩句的陳輝,申川的目光直接緩緩地掃過全場,聲音不大但是卻分毫不差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請各位記住,從遠是我申川唯一的徒弟,今日只是為了報當日陳書惡意陷害之仇。若是有人想與他過不去,要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我的怒火。”
“我等不敢。”看得一出好戲的眾人連忙面色恭敬抱拳應下,只是心底在想什么就沒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