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低頭看了一眼巨蟒額頭已經突起的地方,茫然地搖了搖頭,它是個傷人的巨蟒,他出手是······
仿佛窺見了從遠所想,男人直接開口道,“它一開始并沒有傷人,是你們先動的手,難道僅僅是因為人們常說的靈獸怎么能跟人一樣是嗎?可是它既然已經修到了五階的實力,就代表它也是手上天垂愛的。眾生平等,你為什么可以因為勢強一點就決定它的生死呢?”
殺戮并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萬物有靈,有時候,人必須學會平衡。
這一點,從遠必須知道。
聽著男人咄咄逼人的話語,從遠下意識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仿佛已經那里已經染上了刺目的鮮血。
他好像變成了小時候自己最討厭的人。
明明他在還小的時候就一直討厭那些仗著自己有幾分本領就欺負人的人,但是現在好像他也變得如此了。
那人說得對,明明那條巨蟒并沒有得罪他分毫,明明它沒有追究他們想要搶奪通天草的行為,只在打退了易為春之后就繼續守在原地,明明他可以只拿通天草并不傷它性命,可是他卻為了一己之私······
其實這樣的事情放在任何修行者的身上都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只是,也恰恰是因為平常,所以才讓大家都忽略了其中的不合理。
利益大多數時候都會蒙蔽人心。
所幸,從遠并沒陷得太深。
看著陷入怔愣的從遠,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別人的想法他懶得管,也不想管,但是從遠,他必須學會平衡。
思緒陷入混亂的從遠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眼底的迷茫逐漸變得堅定,他自己犯的錯要自己扛起責任,巨蟒并沒有錯,是他,把事情做過了頭。
這人說的沒錯,萬物有靈,明明從小就知道的道理為什么長大就給忘了,明明小時候的他·····
“居諸不息——時光,倒退。”
想明白的從遠直接將手掌放在了巨蟒已經森白了一半的頭顱之上,仿若神明的低語再次從他口中溢出,流動的金色符文頓時以他和巨蟒為中心,慢慢升起一個巨大的金色法陣。
看著腳下的金色符文,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金色的符文穿過巨蟒破敗不堪的身體,巨蟒身上殘存的缺口處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生長出了新的血肉,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已經恢復如初,胸膛處也開始出現了細微的起伏。
只是,從遠的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蒼白,甚至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滿頭青絲也慢慢被覆上一層銀白。
銀白的發絲加上嘴角的血跡,平白給從遠增添了一份妖冶之感。
鮮血灑在巨蟒的頭顱之上,它也跟著顫巍巍地睜開了雙眼,垂直的瞳孔在一瞬間閃過一絲茫然。
“哈哈哈哈哈,很好。”男人痛快大笑的聲音落在搖搖欲墜的從遠耳中,簡直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快要昏迷的從遠昏沉間看見男人的嘴巴開開合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最后從男人的指尖冒出一絲銀光直接鉆進了他的眉心。
冰涼的觸感入額,與此同時,身處一處清幽小屋里的從遠睜開了雙眼。
破萬山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