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為春趕到的時候,那個平日里最是干凈整潔的小師妹正面色灰敗地癱坐在地上,她往日素雅白凈的衣裙早已被鮮血和灰塵染成亂糟糟的一團,嘴角溢出的鮮血一滴滴地落在裙擺,最刺眼的還是她胸前抵著的一把劍,已經有半寸沒入了她的胸口。
易為春從沒有想過再見到小師妹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場景,他總想著等小師妹陪完她母親這三個月,他再來問問她的意見,是不是真的接受這場聯姻。
如果有一點不情愿的意思,他都會替他解除這樁婚事,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但無論如何,絕不是現在這個結果。
“晚情。”易為春看著眼前的場景目眥欲裂,雙目通紅,嗓子里面卻像是有一團濕漉漉的棉花堵住,沙啞異常,聲音低低的,生怕驚到牧晚情加重她的傷勢。
雖然聲音很低,但是牧晚情像是心有所感,竟慢慢地側過頭來,空洞絕望的面上緩緩勾出一抹笑容,眼底也升起一抹微弱的亮光,她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嘴角卻難以抑制地大口地吐出鮮血,而她的脖頸上也在瞬間搭上了一把匕首。
“都別過來!”
那是易為春從來沒有見過的中年男子,他的匕首鋒利非常,很快就在牧晚情的脖頸間留下一道血痕。
而那名手持長劍的藍衣女子不知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還是被突然闖進院子里的兩人嚇到了,竟然直接拔出牧晚情胸口的長劍,咣當一聲扔在地上,牧晚情胸前的衣衫也在瞬間被失控的鮮血染紅了一片。
藍衣女子看著牧晚情的表情似悲似恨,只是,牧晚情卻再沒有力氣看她一眼,只無力地垂著頭,而那名藍衣女子很快也踉蹌著跑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后,艱難地扶起一個面色漲紅的男子,放聲痛哭。
不知道是不是從遠的錯覺,在聽到藍衣女子哭聲的時候,牧晚情微垂的眼角似乎也有一滴淚水無聲滑過,流經她那種空洞絕望的臉上,看的人心臟仿佛也跟著酸澀了一下。
“你放開她,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易為春看著牧晚情瞬間被鮮血染紅的衣衫咬了咬牙,直到咬到腮部一陣酸澀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力保持聲線平穩道。
趁著易為春和中年男子對峙的時候,從遠這才有機會大致掃了一下周圍的景象。
除了中年男子身后的男人,還有不少侍衛模樣的人倒在周圍,其中有大半都是中毒的模樣,小半七竅出血,倒像是······逢話的手段。
而就在這時,從遠也看到了倒在不遠處的逢話,因為他身上早已被鮮血染得通紅,看不出原樣,但是手邊那個信號彈上面的標記他卻認得,是藥谷的印記。
將逢話半扶著靠在自己膝上,從遠先給他喂了一瓶生肌止血丹,這才釋放出一絲靈力試探起逢話的體內。
還好,大都是些皮外傷,只有胸前那一掌有些嚴重,傷到心脈,但也不是不能治,眼下是因為失血過多所以陷入昏迷。
舒了一口氣,從遠這才掏出一瓶修復心脈的丹藥給逢話塞到了嘴里,見他氣息平穩才慢慢把他平放在地上,隨手拔出腰間的掩日插在他的旁邊護衛他的安全,從遠這才轉身看向另一邊的情況。
這邊的中年男子卻沒有搭理易為春的問話,只是一邊防備他一邊慢慢往后退去,貼在牧晚情的耳側陰狠狠地道,“快把解藥交出來,不然你也難逃一死!”
被挾持的牧晚情聽到這話,嘴角竟然勾出一抹奇異的微笑,沙啞著嗓子斷斷續續道,“有······有幾份解藥,你······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兩人交談的聲音雖然輕,但在場哪個不是耳清目明的人,易為春直接在中年男子面色不對之前攔下他,高聲道,“你要什么解藥?我都可以給你,你先把她放了。”
聽到易為春這話,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