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從遠和易為春無奈對視一眼,看來,還是逃不過這一關。
無聲地在心底嘆了口氣,從遠這才轉身朝鐘離昧抱了抱拳,“昨日是我們莽撞,原本是想讓他弄清楚情況,不想他一時心急就辦了壞事,這晶卡就當是給六皇子賠罪。”
反正向鐘離昧求購還魂靈草的也只有他們一波人,很容易聯想到他們身上,與其隱瞞,不如坦蕩應承下來。
聽到從遠這么坦誠地認了下來,鐘離昧倒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拿起石桌上的綠晶卡把玩了一番才意味不明地道,“青遠君好大的手筆。”
百萬的綠晶卡說送就送,只能說天賦真的是個好東西。
原先不過是他東臨國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子,眼下一朝崛起,連這種之前他碰都碰不到的晶卡都能輕易送人,人生的際遇,可真令人羨慕啊。
掃過鐘離昧忽然就沉下來的眉眼,雖然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但從遠還是謹慎地回了一句,“原是我們做錯了事情,賠禮道歉是應該的。”
看著從遠依舊一臉誠摯的模樣,鐘離昧陰沉的眉眼突然就松泛了下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青遠君既然這么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兩位進來時應該看到我這大門了,也是時候該換一換了。”
聽著又是換門,易為春臉色一時有些奇怪,他們這是跟門有仇嗎?怎么一到一處就幫人免費換大門,上次是蒔花宮,這次是鐘離昧,不會還有下一次吧?
余光掃過易為春一臉古怪的神色,鐘離昧這才挑了挑眉,慢條斯理道,“看少谷主的神情,是有話要說?”
“嗯……想到一個題外話,看你的臉色似乎是久病纏身的模樣,人家送你還魂靈草估計也是對癥下藥,希望你能早日康復,但你既不服用,也不賣與我們救治他人的性命,豈不可惜?六皇子要知道,這藥給出去了,說不定你的病也能好了。”雖然已經知道鐘離昧身患的是什么病,但是易為春還是下意識地換了個說法,畢竟什么信息都暴露在別人眼底的話,換他他也不舒服。
“少谷主的意思是可以治好我的病?”雖然是關乎自己的身體,但是鐘離昧卻沒有什么激動的樣子,只是神情淡淡地把玩著手中青翠欲滴的綠晶卡,語氣淡淡的不像是在討論自己的事情,而是無關緊要的一件小事。
易為春看著他這個態度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因此也就沒有把話說得太死,“可以一試。”
畢竟鐘離昧只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若是病癥真如閑音樓記載的那樣,只是民間普通的還魂草即可醫治,不過也僅僅是針對他的魂魄,若是其中還有什么別的原因……
沒等易為春細想,就聽見清脆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院落中響起。
鐘離昧隨意將手中的綠晶卡扔回了桌上,垂下的眉眼在他的眼簾下投下一片陰影,一時間顯得他更加陰郁,明明他的背后就是明亮刺眼的陽光,卻讓人感覺他好像早已深陷黑暗。
“治好之后呢?鐘離不過凡人之身,余下不過匆匆幾十年的壽命,治好也無甚用處。”
聽著鐘離昧有些低沉的話語,易為春好像知道了他的病癥所在,一時間有些啞然。
心結不是誰都能解的,在見證了周圍人明明可以有無限可能,擁有漫長的壽命之后,而自己卻只能一日一日地老去,走向滅亡,任誰都不會心態平衡。
若是生在平常人家平時接觸不到也就罷了,可是鐘離昧卻生在皇室,他能看到的外界的廣闊瑰麗,但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也一樣,無能為力。
天賦是上天賜予的,人力終究有限。
不過,眼下關乎到云兄能不能醒來的問題,易為春還是按下心中的那點惋惜,試著開口道,“既然鐘離兄病不打算用它,留著也是無用,何不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