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加強屏障咒的練習,也不意外地以這樣的作收。
倒是課程結束后,斯內普一反常態(tài)地,
不等學生散盡,便走到德拉科的桌前低語。
“德拉科,到辦公室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德拉科直直地看入他漆黑的雙眼,極淡極輕地開口。
“能不能換一天呢,教授?我有點不舒服。”
“如果您要說的,是缺課的問題,我會盡可能回去上課的。”
“謝謝教授。”
斯內普緊緊地瞇上眼,沉默一陣后,才緩緩點頭。
這并不只是閃避的托辭而已。
德拉科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
自從貓眼石項鏈的事件過后,自己內心似乎被罩上了什么陰霾。
心神無止境的困乏無力,總會在短暫的聚精會神后排山倒海。
即便加強了提神魔藥的劑量,
也只是讓自己在心底源源不絕的不安與責難里,更加難以成眠,
每一堂課與每一次的修復任務后,總是必須躲入級長浴池里。
唯有在那里,才能讓反復閃過前幾回任務的畫面與尖叫的大腦,
稍稍在蒸騰的水氣氤氳里陷入迷茫。
發(fā)覺自己愈發(fā)地畏縮,深怕再做些什么,可能又要牽連無辜的性命。
早已遣退了諾特與高爾,要兩人千萬不可再跟隨與守衛(wèi)自己。
發(fā)現兩人還是頑固底喝著變身水,在城堡七樓的長廊逗留。
即便如此,心力交瘁的自己早已無暇爭執(zhí)。
就這么渾渾噩噩的又過了幾天。
即便已經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回到課堂,
行尸走肉般的憔悴佳人,渾然察覺不到校園周遭的氛圍。
直到這一晚的級長浴室里。
失魂落魄地任淋落的熱泉打紅了白凈的后頸,
浴室的大門突然開啟,水霧繚繞中,
傳來了某個少女哭得啞了的泣聲。
“有...有人了嗎?”
“對...對不...不起......”
抽抽噎噎的淚訴著。
德拉科猛地回神,認出了淚水的主人。
“不用道歉。格蘭杰。”
——
混入舒緩心神魔藥的熱水不停注入浴池,
讓迷蒙的澡堂滿布清澈的回音。
天頂吊燈上的燭光在蒸氣里暈開了熏黃。
方長的浴池不小。
隨著流水漫出浴池,自動蒸散,
兩名少女安坐的距離也漸漸縮短。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盤上的卷發(fā)與俏短的馬尾,已是靜靜地相鄰相依。
兩人的面頰均是瑰紅,雪白的肩頸卻未曾一動。
赫敏始終低著頭,任水花遮掩落淚,
德拉科則是動也不動地看著前方。
澄凈的水面下,任赫敏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左手。
知道是她在難得的脆弱里尋求安慰,即便陌生,卻也不愿脫逃。
不曾試圖遮掩,左前臂上,在水里模糊顫動的暗紋。
赫敏也未曾提問。
“那時候......”
水聲依舊,猶然哽咽的音調開口。
“那時候,是什么感覺...?”
“看著哈利差點就.....”
片刻寂寥,濺起的水花打上雕工細琢的石岸。
而后,才是清冷虛弱的氣音回語。
“我不知道。”
無神直視的僵直終于緩緩挪移。
與身旁的赫敏相仿,德拉科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