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拉……是埃及的死神？

背叛了死亡權(quán)柄，想要永生的死神？

這個消息太震撼了。盡管塔納托斯一直心有提防，控制著自己的表情，這時也忍不住滿臉驚訝，睜大了眼睛。

“你說真的？拉……他是代表最終消亡的死神？”

“是的。確切地說，他是代表埃及世界最終消亡的死神。——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背叛了死亡，拋棄了自己的死亡權(quán)柄。”

塔納托斯雙手緊握，心潮翻涌，思緒萬千。他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東西想問，可是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因為穿越前的記憶，他對埃及神話還是了解一些。不過，就算不了解的人，說起埃及神話，也都知道“拉”神的鼎鼎大名：太陽神，創(chuàng)世神，眾神的父與主，眼淚化為凡人……凡此種種，都是光明的，正面的。跟死亡……幾乎是兩個極端。

當(dāng)然，對埃及神話稍有研究的人，會知道拉的這些形象，確實大部分繼承自阿圖姆。拉最初出現(xiàn)在埃及信仰中，也確實與亡靈崇拜有關(guān)。在埃及第五王朝末期流行的《金字塔銘文》中，拉就是作為法老亡靈的守護神出現(xiàn)的。

不過埃及神系，主神形象演化是正常現(xiàn)象。隨著王朝更迭，信仰偏移，后起的新神取代舊神，十分常見。如果說拉比阿圖姆更強大，取代了阿圖姆，這沒什么讓人驚訝的；可是說拉本來是埃及的死神，背叛了自己的死亡權(quán)柄，然后擊敗了創(chuàng)世神，吸收了創(chuàng)世神的力量變成新的主神，這就十分顛覆了。

“塔納托斯，我剛才說了，我跟拉的斗爭，非常復(fù)雜，不容易講清楚。復(fù)雜的原因，主要是埃及世界跟你們的世界，不論世界本身，還是代表世界的眾神，還是世間的萬事萬物，包括凡人，都有很大不同。——這段時間我跟你的兄弟姐妹們數(shù)次長談，已經(jīng)比較了解你們世界的特點。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以盡量通俗易懂的方式，講給你聽。只有明白了兩個世界的區(qū)別，才能理解我跟拉的斗爭。”

“你說吧，我很想了解你們的世界。”塔納托斯早就被勾起了興趣。

阿圖姆點點頭，高大的身軀后仰，靠在椅背上，做出一副準(zhǔn)備長談的樣子，說道：

“我們的世界跟你們的世界，最主要的一個不同之處，就是我們世界的萬事萬物，都有兩個東西伴隨，那就是‘卡’和‘巴’。‘卡’意為‘守護靈’，‘巴’意為‘身魂’，它們是萬物靈體的孿生體，與靈體共生于萬物之中，卻又具有獨立性，并不與靈體混而為一。

“萬物都有‘卡’和‘巴’。不過死物和低級生物的‘卡’和‘巴’很虛弱，可以忽略；而人和神的‘卡’和‘巴’，就很重要。

“作為‘守護靈’的‘卡’，是生命、力量、意志的具現(xiàn)，是靈體外象的孿生體，也是靈體的守護者。對于人，它可以影響人的命運，以及死后是否能夠復(fù)活；對于神，它……”

阿圖姆斟酌了一下話語：“粗略類比，它大概等于你們的神力強弱，以及神力的各種妙用。”

塔納托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講。

阿圖姆道：“作為‘身魂’的‘巴’，比‘卡’更貼近靈體的本質(zhì)。它是靈體最原始部分的具現(xiàn)，是最原初動力、最底層結(jié)構(gòu)的孿生體。對于人，‘巴’支配著人的生存本能、原始欲望；對于神，‘巴’就相當(dāng)于你們的權(quán)柄、神職。

“不過，不管‘卡’還是‘巴’，都不是靈體本身。萬物的‘卡’和‘巴’不等于萬物，而是與萬物孿生、共生、伴生的一種獨立的東西。它們可以分離，可以吸收，當(dāng)然也可以消滅，可以被吸收。這，就是‘卡’和‘巴’最大的特點，也是我們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最根本的不同。”

阿圖姆說完，停頓片刻，見塔納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