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輕輕地拉住了女子的手。
小姑娘嚇了一跳,趕緊說道:“福星姐姐,臟。”
“沒事。”蘇禾朝她笑笑,俯到女子的面前,聽她說話。看得出來,這女子活不成了,只怕是想交代遺言。
“狗兒,狗兒就賣給貴人……求貴人賞她一碗飯吃……”女子喘著氣,虛弱地說道。
蘇禾眼眶泛紅,輕握著女子的手,小聲道:“我收她做妹妹,你放心,有我一口飯吃,必不餓著她。”
大顆的眼淚從女子眼里滾下來,她轉動著眼珠子,看向了小姑娘,還想說什么,卻實在說不出來。她就這么看著小姑娘,滿眼的不舍和不安,枯瘦的手握著小姑娘的手,一次次地往蘇禾的手里放。可小姑娘想抓她的手,于是又一次一次地松開蘇禾。姐妹兩個就這樣哭,看得蘇禾心酸極了。
“她們是上京告御狀的,可是這里官太多了,她們告不了。”一個十多歲的小乞丐蹲在一邊,撓著滿是虱子的腦袋,小聲說道。
“不告了,不告……活著……”女子又把小姑娘的手放到了蘇禾的手里。
小姑娘抹了把眼淚,一下子就撲到了女子的懷里,哇哇大哭起來。她也明白,姐姐是治不好了,就這么茍延殘喘地拖著,拖到油盡燈枯。
“起來。”裴琰走了過來,把蘇禾從破席前拉了起來。這女子得的是癆病,蘇禾身子也弱,不能染上。
“帶上她。”蘇禾指向小姑娘。
裴琰擦掉蘇禾臉上的眼淚,點了點頭。
從破宅子出來,很快就有侍衛進去了,還帶了京中專門操辦喪事的鋪子,給姑娘沐浴穿衣,讓她干干凈凈的上路。小姑娘一直在哭,跟在她姐姐身邊不肯走。偌大的人世間,她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蘇禾的心哪,難受得像塞了一把碎硫璃,痛得很。
今兒一天都不舒坦!從***來找她開始,每件事都讓她難過。
回到荷園,見她帶了個臟兮兮的小姑娘回來,劉嬤嬤和宋秋祥都圍了過來,問了緣由,又是一陣感嘆。劉嬤嬤會照顧小孩,把小姑娘帶去梳洗換衣。她太臟了,頭發只怕只能剪了才行。
蘇禾也弄了一身灰塵,悶悶地去浴房里泡澡。
裴琰在侍衛那里知道了今日***來過的事,問清了細節,這才來浴房找蘇禾。她泡在浴池里,小腦袋搭在池沿邊上,一只白嫩的小手握著那朵彩羽絨花無精打彩地看著,整個人蔫得像朵霜打過的茄子。
裴琰站在池邊,自己解了衣,踩著臺階下了浴池。
此夜逢君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