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澤溪和史嵐岳用上了最快速度趕到樂行淵住處時,李瀾卻是已經在那里等著他們了,和之前不一樣,如今的李瀾臉上滿是對兩人的憐惜和同情。
看到李瀾這個表情,兩人頓時感覺自己的心中好像被重錘擊打了一下,甚至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而這時樂行淵和李昭陵也趕到了現場,但看著面前這情景,兩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在這時,李瀾往旁邊挪了一步,將自己身后的場景讓了出來。
那六個血字頓時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此時距離楊姐寫下這六個字還沒過多長的時間,因此血字尚未干涸,還在往下一點點的滴落。
樂行淵生怕兩人情緒激動下做出什么事來,當即給李昭陵使了個眼色,讓他注意著兩人的一舉一動,不過他這也算是關心則亂。
安澤溪兩人現在雖然因為楊姐的死而悲痛欲絕,但也不至于做出輕生的事。
“記得當年五歲的時候我們才見到了姑姑,因為之前我們和她隔得太遠了,我們在第三城,她在第七城。”安澤溪顫抖的說道。
“后來叛軍打下了第三城,爹娘和姑父帶著我們逃難,結果卻死在了路上,當時只剩下我們兩個相依為命,那時候我們都以為活不下去了。”
隨著訴說,安澤溪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平靜,而史嵐岳此時也繼續說著當年的事。
“對啊,原本我們都準備去見老天爺了,結果收到傳信的姑姑趕到救下了我們,當時在那么多逃難的人里,姑姑一眼就認出了我們。”
“把我們帶回來以后,她說不希望我們報仇什么的,只要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史嵐岳怔怔的看著那團不規則的血水,雙眼無神。
“以前我們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給姑姑惹麻煩,現在想來,當時她就應該把我們趕走,說不定也不會發生這事了。”
聽到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李瀾三人都是沉默著,他們知道安澤溪兩人現在只是需要宣泄,或者說是自我安慰,并不需要有人搭腔,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本來我們都想好了,等我們以后有出息了,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回想著和安澤溪之前的約定,史嵐岳一時只覺得心如刀絞。
曾經的點點滴滴現在又重現在了兩人的腦海中,那些曾經認為是無趣的往事如今竟然也變成了可貴的回憶。
樂行淵給他們上課時曾說過一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待。
現在兩人總算是體會到了這其中包含著的心酸和無奈。
到了后來,兩人竟是沒有力氣再支撐著自己站立的軀體,像是無根浮萍一樣飄在地上。
樂行淵他們原本以為兩人這種狀態還會持續很久,所以一直在旁邊守著,但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后,兩人就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他們先是搖搖晃晃的走到那攤血水前跪下,然后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即使是樂行淵他們,也聽見了這響亮的一聲,而后兩人相互攙扶著起身,看向了墻上的血字。
在他們兩個的名字后面,十分明顯的還有著一個血點,不知為何,看到這個血點,兩人原本平靜下來的情緒頓時又劇烈的波動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李昭陵擔心的問道:“這是怎么了?先前不都已經恢復了嗎?”樂行淵搖了搖頭,表示他也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雖然李昭陵擔心刺激到兩人,所以將聲音壓的很低,但安澤溪兩人卻是如同聽到了一般。
“這是姑姑給我們兩個留下的話,我猜她一定是想讓我們好好活著。”安澤溪低落的說道。
看著墻上僅有的六個字,李昭陵先是疑惑,隨后便認為自己想明白了,一定是兩人的姑姑還沒有來得及寫就離世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