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叫吳娛的女人竟然就是那個死去的杜泰磊的老婆,并且還在這樣的一個晚上給我打來了電話。我有點神經質地看了眼窗外, 確信沒有任何東西在外面窺視我之后,這才開始了對話。
“你好,杜太太。首先對于您先生的不幸遭遇,我謹代表GD公司,向您表示深深的同情和誠摯的慰問。”我一邊說著那些毫無營養(yǎng)的官話,一邊在腦子里飛快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應付。“來之前,上面已經給了我明確的指示。如果杜太太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直接跟我說。請相信我,在鄙人的能力范圍內,一定會盡量幫你向上面申請的。”
在我的以往印象中,處于此種情況下的家屬,一般的做法都是希望能多撈一點是一點,也好為以后的生活尋找一個保障。這類事情我以前也遇到的著實不少,像杜泰磊這個級別的經理,如果不出問題的話,應該能從公司弄到個百十萬的賠償。而GD通常會選擇照單全收,為的就是買個日后心安,也好免除了后顧之憂。
不過接下來的事實證明,經驗主義這個玩意兒確實害死人。因為我沒想到,這個叫吳娛的女人壓根就沒有沿著我的話往下說,反而是直接轉向了另一個賽道。
“譚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這么晚給你打電話,可不是來找索要什么賠償或者支持的。”吳娛說話的口氣很堅決,甚至還帶著一絲絲冷人很不爽的的冷漠。“我是想約你見個面,而且就是現(xiàn)在,因為我有點事需要和你面談。”
我在電話咂摸了一下嘴,裝作還沒明白的樣子,故意慢吞吞地答道:“杜夫人,這有點不太合適吧。都這么晚了,咱們孤男寡女的,何況你還是新近喪夫。”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的吳娛就出言打斷了我,但依舊是語氣冰冷地說道:“是關于我丈夫杜泰磊自殺的事情,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這句話算是把我的胃口給徹底吊了起來,我?guī)缀醪患偎妓鞯孛摽诰蛦栐谀睦镆娒妗菉誓沁呎f出了一個我完全沒聽說過的地點,讓我現(xiàn)在就動身過去。按照吳娛的說法,如果今晚我不去見她的話,明天就鐵定見不到了,到時候別后悔就行。我無心再去細細分析這話里面的含義,掛了電話后拿起外套就急急地沖出了酒店。
廣州的夜生活非常豐富,但我的心思卻絲毫沒有放在這上面。大約半小時之后,出租車把我拉到了吳娛說的地方。這里的房屋建筑和杜泰磊在天河區(qū)的小豪宅相比,那簡直就是天上地下,估計是屬于那些收入比較低的人群聚集的地方。
我小心地穿過那些坐在路邊喝酒邊吃打邊爐的人群,一邊走一邊仔細看著,最后在一條小路的盡頭找到了吳娛說的地方,一個叫作韓林春的茶館。時值深夜,茶館里的茶客依舊不少,且一個個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tài)。我在門口轉悠著抽了一根煙,在確信周圍沒人跟著我之后,這才慢慢地踱了進去。
茶博士熱情地過來招呼,我告訴他約了一位姓吳的女士。茶博士會意地點頭,領著我向里間走去。很快他推開一個小包房的門,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剛走進去,門就在我身后關上了。這些個老廣,一個比一個精明。估計他以為我這么晚出來和女人喝茶,十有八九是會情人,所以才急忙抽身出去,免得惹一身騷。
包房里,一位三十歲左右,保養(yǎng)極好的女人向我伸出了右手。我猜此人應該就是吳娛,于是和她輕輕握了一下,就直接坐了下來。吳娛先是倒了一杯清茶,姿態(tài)優(yōu)雅地推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給自己點了一根女士摩爾香煙,悠閑地抽了一口。奇怪的是,我在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喪夫的悲痛,反而是讀出了一絲期待的意味。
該發(fā)生的沒有發(fā)生,那接下來的戲碼一定會出人意料!
“很感謝譚先生能來這里,如果不是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