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風坐在車里,已經分不清是心里難受還是身上難受,就像分不清到底是心疼還是背后的傷口疼,亦或是距離太近,彼此牽扯,哪里都疼,誰也好不了。
莫如風第一次萌生一個念頭,如果,他當時死了呢,翟可欣會不會一輩子記住他?應該會吧,她那么喜歡他……曾經。
只要想到這點,莫如風的心口窩就從里往外的刺痛,先是錐刺,而后是綿綿不絕的針扎,腦子里翻來覆去只有一個想法,翟可欣,已經放棄他,不再要他!
他那樣歷盡所能去愛她,可在她看來不過是累贅而已,她說的那么清楚,只要不面對莫家所有人,她才會過得很好,他還能說什么,他愛她沒錯,卻不是周武王!將她死死困在身邊,抑郁寡歡,暴病而亡!他只能按照她說的做,如慕白所說,放手未嘗不是好事!畢竟,已經深陷泥潭,前路茫茫,與葉家展開的廝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昏昏沉沉中,莫如風不知道自己已經閉上眼睛,直到耳邊不停地傳來聲響,輕輕抬眸,他看到車邊站了一個人,正在敲車玻璃,兩人目光相對,莫如風一動不動,足有十秒鐘,他才降下車窗,外面的冷氣瞬間侵入,也讓莫如風清醒了幾分。
他問:“你怎么在這?”
車邊站著一身黑色過膝羊絨大衣的慕白,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開鎖。”
莫如風腦子沒轉過來,習慣性的聽從指令,咔嚓一聲,車鎖打開,慕白行繞過車頭上了副駕。
慕白帶上來一股寒氣,坐在車里只穿著薄毛衣的莫如風感到不適,懶洋洋的道:“你從哪來的?”
慕白出了一趟差,從元旦前一天見過他,有六七天沒見他了,再見,莫如風道:“氣色還行,看來外面沒怎么遭罪。”
慕白沒看他,自顧道:“你沒外出,宅家的罪倒是沒少遭。”
莫如風悻悻:“男人嘛。”他還想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但實在沒力氣,真的心是有余而力不足。
慕白說:“自己作的。”
莫如風連側頭的動作都懶得做,斜眼道:“別一見面就氣我,我現在氣不得。”說著,不知真假的咳了兩聲:“咳…咳道,身體不如前兩年了。”
慕白:“直接死了倒也省心。為了愛情,說不準還千古留名呢”
莫如風聽著他冷冰冰的話,不知怎的,突然被戳到笑點,揚起唇角笑起來。一時間車內只有莫如風的笑聲,慕白根本不搭茬,莫如風笑了半天,無意間眼睛瞥向另一側的欣園,突然就心頭一痛,鼻子泛酸。
“可不是嘛,死了都省心。”莫如風說。
慕白問:“聽說雷鳴踩了一腳。”葉家
莫如風只回了四個字:“自作自受。”
他說的自作自受不是雷鳴,而是自己,從來只有他愛的偏執,從沒想過其他人的感受,早晚也會有自己解釋不清的時候。
這樣沒頭沒尾的陳述,也就慕白聽得懂,他不冷不熱的說:“沒有解釋不清的事兒,只有不想相信的人。”
莫如風心口再中一刀,沉默半晌,突然問:“誰讓你來的?”
慕白沒說話,莫如風道:“不會是阿川吧?”
慕白:“他怕你想不開。”
如果莫如風身上沒傷,肯定原地表演個嗤笑,但現在實在沒有這個精力,只能很淡的說:“也就只有你們關心我的死活了。”
說罷,諷刺人不眨眼的補了句:“你也是聽他使喚。”
慕白臉上絲毫波瀾都沒有,語氣如常,淡漠的道,“雷家徹底完了”。
莫如風不語,他不作死,一切都好!偏偏他自尋死路。
當年,在國外我念他是同族放他一馬,他當我是軟柿子與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