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一定是:范世諳,你給我滾到后面站著。
“可惜了,我們同齡。”
跟他同班三年,汪淼怎么不知道他的德性,牽起嘴角笑道,“放心,碰見你這么調皮的,我也讓他去后面站著。”
“走了。”他提上包,朝他們揮手道別。
.......
“今天真是多謝你了。”胡老師握著汪淼的手,久久不松開,“你幫了我大忙了。”
原以為胡老師愛人出狀況,他才急著叫他代課。
現在看他紅光滿面的樣子,哪像是愛人出事的樣子。
“胡老師是有什么喜事?”汪淼也為他高興,一個年近80歲的老人,對癱瘓在床15年的妻子不離不棄,飲食起居照顧的事無巨細。
這樣的老人,晚年生活應該多笑笑。
“小英今天四根手指能動了,我要多陪陪她。”
聽汪淼提起,胡老師臉上的笑容更是掩飾不住。
“恭喜,恭喜啊!”汪淼兩手拱起,真誠跟他道賀,“按這個情況發展下去,小英老師過不了幾年,就能陪您說話了。”
“是,是。”胡老師抹一把高興的淚,“借你吉言,我走了,改天請你吃飯。”
目送胡老師仍然健朗的背影離開,汪淼這才收回視線。
他的愛人,也是個無私奉獻的人。
15年前,灃水鎮還沒有通往鎮子外的公路,只有山間小道。
村子里的人,要來鎮上上學,起碼要走一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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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五點從家出發,那是常事。
穆小英不愧對她的姓氏,恪守教師責任的同時,日日站在小路口,手握電筒,為孩子們照亮最后十米路。
用她的話來說:做不到個個去接,但能讓他們最后十米心里不害怕,就值得。
可惜,一切的美好,在12年前,戛然而止。
那年正值雨季,山石經過長時間沖刷,早已經不穩。
穆小英站在離塌方不到10米的口子上,警示孩子回去,不要來上學了。
原以為遠離那處塌方,就沒有問題。
卻不想,這場雨太大,被包裹在泥里的山石,也出現了裂縫。
最后一個孩子出現在路那頭,穆小英沖他大喊讓他回去時。
雨太大,沖散了聲音。
孩子以為是讓他跑快點。
撒開腳丫子,想投進老師懷抱。
快跑到穆小英跟前,不等她說教。
山石滾落,穆小英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孩子躲過了一劫,穆小英卻被緊跟著滾落的另一塊頭那么大的石頭,徑直砸到后腦勺。
送醫時,醫院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并且言明,就算救回來,也只是個植物人而已。
是胡老師,散盡所有錢財,竭力要求搶救,才有了現在還有一口氣的穆小英。
“陳老師,快來啊!”
簡單搭建的課堂里,正等著啟蒙的小娃娃,沖還看著門外的他招手,“今天學什么?”
汪淼收回視線,掛著的笑進屋,問,“你們想學什么啊?”
“復生。”
一個孩子脆生生說了兩個字,“后土娘娘祭,死有復生。生者,亦可愈。”
正在翻書的汪淼,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頭,臉上笑容盡數退卻,問,“這是誰說的?”
誰說精神病不能破案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