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人群都安靜了。
很多人同情李寡婦一家,卻在兆措這樣詢問之后,大家好像恍然大悟。
對啊,三個孩子都在家里,又沒見到李寡婦殺人。
怎么就一口咬定是過激殺人了?
“我娘與街坊鄰居都相處的好,連爭吵都幾乎沒有,要不是張二狗三天兩頭來偷竊,把家里吃食偷走,我娘也不會氣的拿著刀子追他。”
兆措道:“無論如何,殺人就是殺人了,張家孩子沒了爹,一家之主死了,張家往后的日子誰能負責。”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面對府尹大人的質問,根本回答不上來。
人群中,有些人小聲議論。
“殺人確實該償命,張二狗死了,人沒了就啥都沒了。”
“那是張二狗活該,連孤兒寡母也偷,這是遭報應了。”
“你們說官老爺會咋判,會不會砍李寡婦的頭?”
公堂之上,絕無玩笑。
李寡婦被判了五十大板,能不能活命,就看她的造化了。
五十大板,一般身體健康的成年男子都難以承受。
沈青云看到這里,正要離開,又突發了狀況。
只見在公堂上跪著的孩子,突然發瘋朝著一個方向撲了過去。
“那是我家的,我家的東西,還給我。”
“你娘殺了我爹,欠我們家一條人命,別說一個破木頭,就是你家也得賠給我家。”
張二狗的兒子跟他一個德行,偷雞摸狗成性,在一片混亂中居然跑到李家偷了東西,還耀武揚威故意氣李家人。
“這是我爹留下的遺物,誰也不能拿。”
“我就偏拿了,你能奈我何。”
李家孩子一口咬住張家孩子,張家孩子發出豬一般的叫聲。
這時,衙役上前,拉開了兩人,阻止了這場鬧劇。
兆措大怒,“公堂之上,豈容你們撒野,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各打十大板。”
沈青云沒管這場鬧劇,目光落在了那堆‘破木頭’上,這模樣看著有些眼熟,好像是耕地用的鋤頭,不,應該說,是改良版的鐵犁。
目前的農具,犁的地位很重要,無論是大面積耕種,還是小面積松土,鐵犁無異于是重要的工具之一。
但這種鐵犁有個缺點,就是需要牛,要是靠人力,不僅費勁,還累人,可牛一般人家哪里買得起,很多牛都是幾家合買。
到了春耕秋收忙碌的時候,牛幾家爭著用,有時候搶耕的時候,打架鬧出人命都是常有的事。
但眼前的‘破木頭’有種改良后的鐵犁,又好像沒完成,像個半成品,難怪會被叫做‘破木頭’。
“爹,你看看那東西,是不是鐵犁?”
沈老頭種了一輩子的莊稼,一眼就看出來了,“是鐵犁,好像壞了,應該用不了。”
沈青云想了想,吩咐身邊的人,道:“把它買下來,多給點銀子。”
沈老頭點了點頭,滿意道:“有了銀子,這一家子暫時應該餓不死,青云,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都還在想用啥法子給那幾個孩子糧食。”
下了堂,兆措跪在了沈青云面前。
“臣,參見皇上。”
沈青云問道:“李家多次遭遇偷盜,難道沒報過官嗎?”
兆措頭皮一緊,回道:“回皇上,是下官管理不周,還未曾接到他們的報官。”
沈青云看向兆措,意味深長道:“京城,天子腳下,要是還有橫行霸道,欺壓鄉里的惡人,是要主動治理的,而不是等著百姓報官,百姓正是因為懼怕那些惡霸,才忍氣吞聲,你又怎么能指望他們報官呢。”
這就跟打擊黑惡勢力是一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