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開緒在片刻失態(tài)后,很快便恢復(fù)了如常,細(xì)想這背后的原因。
縣令大人找他們?nèi)ィ瑧?yīng)該是關(guān)于鐵犁的事,想到這,他心神稍稍鎮(zhèn)定了些。
“暫時的禮遇,不過是有利可圖,暫且讓他們先風(fēng)光一陣子,你繼續(xù)盯著,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立即來報。”
“是”
待下人離開以后,金開緒又把作坊里的管事叫了過來。
管事是金家的奴仆,屬于家生子,對金家忠心耿耿,后因?yàn)槟芰Τ霰姡瑥囊唤榕妥兂闪舜蠊苁隆?
“老爺,聽梁家作坊里的人說,他們造的鐵犁一完成,就直接拉走了,并且還專門騰出一個作坊,用來專門造鐵犁,小的見鐵犁利潤雖小,要是能源源不斷的供貨,也是能賺一筆,要不我們作坊也造鐵犁?”
金開緒嗤笑一聲,“利潤小何必浪費(fèi)那么多精力,姓梁的貪圖小利,我金家可不貪,這事莫要再提了,把精力都放在賺錢的生意上,趁著那些作坊造鐵犁,我們可以多產(chǎn)貨。”
管事的本來還想勸說兩句,見金開緒的神色不太好,于是住了嘴。
在他看來,只要是能賺錢的,何必在乎利利潤小還是利潤大,只要是有利可圖,皆可耗費(fèi)心力。
老爺還是不如老太爺有魄力,只可惜老太爺在敵軍攻入京城時,早已經(jīng)身死,金家的作坊也都?xì)Я舜蟀耄€是新皇登基以后,才慢慢地重新開張。
眼下正是賺錢的時候,作坊的人手夠用,這種情況下,是完全能造鐵犁的。
管事心疼那筆錢白白地流走,可他只是一個下人,無法做出決定,只能按照主人吩咐行事。
衙門,大堂。
下人奉上了茶水之后,默默退下,不敢打攪主人家談?wù)隆?
縣令于紅銘,是魯廷涼選中的人,掌管這次鐵犁之事的主事人。
他見眾人坐下之后,喝了茶,寒暄了幾句,這才開始進(jìn)入正題,“各位,本來前兩日就該叫你們來了,但時間太緊迫,為了不耽誤造犁,才拖延到了今日,多謝你們的支持。”
于紅銘放低姿態(tài),身份地位擺在那里,能說出這番話,讓在場的人心情舒坦了不少。
這群作坊當(dāng)家人中,梁勝是帶頭人。
他謙虛道:“于大人說的是哪里的話,能與朝廷合作,是我們求都求不來的機(jī)會,朝廷供給我們低價鐵,鐵犁造價低,算下來,我們在場的各位都賺了,我等還得多謝大人提攜。”
于紅銘聽得心情舒暢,這些商人唯利是圖,無利不起早,要論說話,還沒人比得上他們。
于紅銘對旁邊的官吏道:“把準(zhǔn)備好的字據(jù)拿出來,給各位東家們看看。”
梁勝心中疑惑,是什么字據(jù),以至于要讓于大人親自給他們。
很快,就有衙役把字據(jù)送到了他們面前。
梁勝懷著疑慮,仔仔細(xì)細(xì)看完,臉上的表情變化豐富,剛開始是欣喜,中途驚懼,到了最后,臉色復(fù)雜,面目掙扎。
于紅銘不疾不徐,既不催促他們,也不主動提起,一杯茶喝完,繼續(xù)喝添茶。
梁勝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彼此臉上看到了一樣的表情。
梁勝主動問道:“于大人,這份字據(jù)上寫著,造犁能低價購鐵,在現(xiàn)在的基礎(chǔ)上還能再低一些,可上面的數(shù)量著實(shí)太大,一時間恐怕完不成,字據(jù)上寫,要是不能按時完成,要按十倍價賠償,草民就是有心接下造犁一事,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于紅銘道:“你這不是說笑嗎,誰不知道京城梁家作坊多,按照目前的造犁速度,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梁勝,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筆大買賣,接或者不接,可全在你一念之間。”
梁勝心中苦笑,要是把梁家的百分之九十的作坊用來造犁,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