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口的兩粒扣子，就這么靠在沙發上，閉著眼。

心里想的卻是，她是不是在哭啊，是不是好難過。

對啊，她就是愛哭，從小就是。

可是又很倔強，從來只是背著人，偷偷躲在樹林里哭。

那個女孩啊。

扎著高高的馬尾，穿著藍白校服，白色板鞋，那么小小的一只，窩在樹樁上，總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十六歲的少年只是逃了幾次課 偏偏在每次都碰上這個愛哭鬼，他想不通，這個女孩為什么總是那么愛哭呢。

所以有一天他就把自己最喜歡的橙子味糖送給了她。

哦，是塞在了她的樹洞里。

黎宴睡著了。

秦月卻睡不著。

她知道黎宴沒走，也沒想花力氣趕他走。

對于那么一個瘋子來說，除非他愿意，旁人是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她等到客廳外沒聲音的時候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聽到電話聲。

她不想管他的事情，又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看了一眼，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除非有急事的人才會這么鍥而不舍的堅持吧。

秦月看著沙發上睡著的人，還是接起了電話。

“宴哥……”

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白淺嗎？

“宴哥哥，你在聽嗎？”

這次確定了，是白淺無疑。

女人聲音嬌羞甜膩，秦月握在手心的手機有點燙手，這會挺后悔接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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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哥哥，你怎么不說話，還在生我的氣嗎？”

女人的聲音漸漸染上了一點哭腔，“我只是好喜歡你才趁你睡著的時候親了一下，你為什么要發這么大脾氣，為什么丟下我就走了？”

秦月：“……”

他們關系不是很好嗎，這又鬧的哪一出？

秦月復雜地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男人，那個曾經花名在外的男人如今因為一個吻卻丟下女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而花名在外的男人此時忽然翻了個身，一把抱住旁邊的抱枕，喃喃自語：“秦小月……”

秦月：“……”

頭疼。

電話里是他的女朋友，旁邊躺著的是別人的男朋友，要不要搖醒這個男人接個電話？

可是這個醉鬼要是醒了會不會再次發瘋？

怎么辦？

“黎宴哥哥，你說句話啊，我……我好難過，你理理我。”

電話里的女人還在執著地訴說相思。

秦月很想告訴電話里的人：你的男人在我這里，趕快把你的男人領走。

可她這會也只能想想。

秦月嘆了口氣，把電話放在茶幾上，任由女人說著，然后自己轉身進了臥室。

本以為外面有個陌生的男人住著會睡得不好，意料之外的是，后半夜她睡得很香，還夢到了外婆。

夢里外婆拿著半塊月餅站在門口等著她放學，還是和記憶中一樣，她穿著青色褂子，梳著小發髻，臉上還是那么和藹慈愛。

“我的細妹回來啦。”

外婆最喜歡這么喊她。

“外婆，我回啦。”

秦月咯咯笑著朝外婆奔去，還來不及抱住外婆，卻感覺有什么東西壓著自己

喘不過氣。

努力睜開眼，卻看黎宴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

秦月腦子里有瞬間的空白，等愣過神才條件反射地想給他一巴掌。

黎宴好似料到了一樣，快速抓住了她的手腕，流里流氣道：“打上癮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