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傷到哪里?”
黎宴趕緊將她扶住站穩,垂下眼眸看著她,關切地問。
秦月輕輕地搖了搖頭,避開了他的視線,“沒事。”
黎宴低聲“嗯”了一聲,隨后抬起眼睛越過老太太看向她身后的老爺爺,接著向前邁出一步,穩穩地站在老太太面前,鄭重地說:“老人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感到非常遺憾。
對于應該承擔的責任和需要做出的賠償,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按照你們的意愿來處理。但是,在事情尚未查明真相之前,您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的同事,這是否做得有些過分呢?”
聽到這話,老太太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起來,她顯然十分激動,剛想要開口反駁,卻再次被黎宴搶在前面說道:“您先別著急辯解,我必須要告訴您的是,我的這位同事目前懷孕不到兩個月。
所以,下次在您動手之前,請務必深思熟慮一番。如果真的發生了什么意外,到時候即使您原本占理,恐怕也會變得無理可說。”
老太太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失措,她看了眼秦月的肚子,又將目光轉向了黎宴,又很快鎮定,“懷孕就不得了了啊,她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你嚇唬誰啊?”
“你說的沒錯。”黎宴的聲音平靜,目光毫不退縮地與老太太對視著。
“做錯事情就該受到懲罰,但是這個懲罰是基于她真正做錯了事情,而目前的情況還不能確定對不對?”
“我們掛的就是她的號,白紙黑字的名字,不是她是誰?”老太太氣急地辯解。
黎宴卻是挑眉笑了笑,視線落到老太太身后的老爺爺身上說:“掛的是她的號沒錯,但你應該問問你家老伴,昨天接診的醫生是站在這的人嗎?”
老頭聽到這話抿了抿唇。
而老太太卻不明白所以,“就是她,除了她還有誰?”
說著老太太又朝秦月走過去。
黎宴跨著步擋住老太太的去路,臉色也沉了下來,“老人家,該說的都說了,如果你再敢動手,我不介意報警處理。”
站在一旁的老爺爺在這個時候終于開了口,“老伴,我們先等等他們查的結果吧,如果真的是這個醫生,我們再報警處理。”
老太太心不甘情不愿,但是還是忍住了怒罵,被老頭拽著胳膊,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眼睛卻怒視著秦月。
看著兩個老人安靜了下來,黎宴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去看秦月,卻見她在發呆,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
他無奈地挑了挑眉,自然地牽著她的手腕帶著她離開。
從 ICU 到醫院的小花園,秦月一路上都低著頭沉思著,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手腕一直被人緊緊握著。
黎宴默默地牽著她,找到一處干凈的地方扶她坐下,才放開她的手。
女人靜靜地坐在石凳上,雙腿并攏,兩只小巧而潔白的手規矩地放在膝蓋兩側。
她的目光依舊低垂著,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此刻的她,宛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般乖巧可愛。
或許是因為剛剛被老太太用力推搡的緣故,她平日里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馬尾略顯凌亂,有幾縷發絲悄然垂落在額前和耳畔。
這幾絲飄動的秀發,恰到好處地為那張白皙美麗的面龐增添了一抹凌亂的美感。
黎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發絲撥到她的耳后。
肌膚相觸的瞬間,秦月瞬間回神,愣愣地看著他,直到他收回手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昨天下班的時候我見過那個老爺爺。”
本是微妙曖昧的氣氛,就被這么突然的話給打斷了。
黎宴垂眸快速收斂眼底的情意,輕描淡寫地回了她一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