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之看看煙灰,這次朱載坖反應快,把陶瓷煙灰缸遞上,蔣慶之抖抖煙灰,問:“何為民?”
“不就是民嗎?”景王說道。
“前漢覆滅誰手?”
“內(nèi)侍與世家?!本巴跗届o的道,卻掩飾不住得意之色。
“淺薄當有趣!”蔣慶之突然譏諷道:“沒有黃巾之亂,前漢豈會突然崩塌?”
正是席卷大漢的黃巾之亂,把這個老大帝國拖下了水,這才給了那些野心家機會。
“表叔的意思?!本巴醣蛔I諷后面色微紅,他雖說聰明,可哪有后世小軍閥的先知。
“你說的民,可是那些士大夫,那些權貴豪紳?”
“是?!?
景王說的理所當然。
“那么,百姓是什么?”
景王看了表叔一眼,突然醒悟,“表叔是說,民乃黎民百姓?”
“是誰種地養(yǎng)活了你,養(yǎng)活了天下?”
“農(nóng)戶。”
“是誰從軍保護了大明?”
“農(nóng)戶,黎庶。”
“是誰建造了城池,是誰修建了道路,是誰打造了器具,是誰……在養(yǎng)著這個天下?”
“是……黎庶?!?
景王不解,“四民各司其職,這不是應當?shù)膯???
“應當你妹!”
蔣慶之大怒。
“我沒妹妹?!本巴蹉等?,覺得表叔的怒火來的莫名其妙。
“滾蛋!”
景王訕訕告辭,朱載坖在身后突然就笑了。
“你也滾蛋!”
蔣慶之突然覺得兩個皇子都礙眼。
景王回宮求見母妃。
“怎地一臉喪氣?”
盧靖妃問道。
“我想和表叔親近,便提及了商稅之事,只是表叔他……”
“說了什么?”
景王畢竟還是半大孩子,在母親這里流露出了些天性,委屈的道:“表叔說民乃黎庶??上壬鷤冋f了,民乃士大夫,乃豪紳?!?
“你說了什么?”盧靖妃問道。
“我說四民各司其職,這是理所當然。”
景王羞惱的道,“母妃,表叔竟讓我滾蛋。”
“你父皇的對手是誰?”盧靖妃問道。
景王一怔,“不是草原異族嗎?”
他發(fā)現(xiàn)母妃面色鐵青,腦子里的軸轉了過來,恍然大悟,“是臣子?!?
“與民爭利,那個所謂的民,便是士大夫,是豪紳,是你父皇的對頭。你這個蠢貨,卻和你表叔據(jù)此爭執(zhí),滾!”
景王幡然醒悟,苦笑行禮,“母妃,如今表叔惱火了。要不,以后我疏離他些就是了?!?
“你覺著疏離他無所謂?”盧靖妃問道。
“表叔看著就是個平庸的。論大才,我不缺他這等才情的人。論寵愛,母妃在后宮說一句話,比表叔管用十倍百倍,我何苦去看他的冷臉?”
盧靖妃拿著茶杯就想扔他,景王驚訝,“母妃,難道我說的不對?”
“你父皇對蔣慶之可比太子親熱?”
“遠不及?!碑吘鼓鞘怯H兒子,而且是太子。
“那么,你可算算你父皇最近召見蔣慶之的次數(shù),再算算你父皇令人去太子那里探問的次數(shù)?!?
景王一怔。
“不用算了。”盧靖妃嘆道:“最近你父皇召見蔣慶之九次,令人探問太子六次。你以為,這是為何?”
“難道是……”
“表兄弟的親情固然有之,可更多的是,蔣慶之有才。你父皇聰明絕頂,卻對這個少年如此看重。
這等大才,你卻說他平庸。我想盡辦法想讓你與他親近。而你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