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輕蔑的對他搖頭。
“夠了!”
嘉靖帝沉聲道:“打探消息,朕要知曉俺答的用意?!?
“是。”嚴嵩和陸炳應了。
隨即散去。
“長威伯,走路,要穩吶!”崔元在蔣慶之身后陰惻惻的道。
蔣慶之看了他一眼,心想,這貨上次被禁足,鼎爺竟然沒給獎勵,可見真正的肥羊不是他。
那會是誰呢?
崔元止步,等嚴嵩上來后,說道:“方才蔣慶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竟像是看到了肥羊般的歡喜?!?
嚴嵩沉聲道:“他要想在陛下身邊立足,僅靠親情遠遠不夠。故而他要一鳴驚人,而軍功最快?!?
“軍功?曾銑也想著軍功,如今墳頭草都三尺高了吧?”崔元笑道。
“他今日大放厥詞,蠱惑陛下,與曾銑可有區別?”嚴嵩淡淡的道。
“是了,蔣慶之今日吹噓俺答必然會對大明強硬,蠱惑陛下反制。如今人心思安,這番話傳出去,多少人會視他為佞臣?!?
崔元拊掌笑道:“回頭就讓人彈劾他?!?
前方,內侍帶著一個錦衣衛急匆匆而來。
陸炳站定,錦衣衛見了他趕緊上前行禮,隨即說了一番話。
陸炳回身。
竟然死死地盯著蔣慶之。而和蔣慶之走在一起的朱希忠,則被他無視了。
嚴嵩和崔元上前。
崔元問,“老陸,可是有蔣慶之的消息?”
陸炳搖頭。
“錦衣衛剛送來消息,俺答的使者,進了大同府!”
崔元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嘶聲道:“蔣慶之遠在京城如何能得知?錦衣衛無能!”
陸炳壓低嗓門,第一次用兇狠的眼神看著崔元,“我比你更納悶蔣慶之為何提前獲知了這個消息?!?
嚴嵩沉聲道:“唯有一等可能?!?
“什么?”
“蔣慶之猜對了俺答的心思。”
崔元咬牙切齒的道:“這廝好運氣??伤阌嬋缟?,我等成了什么?”
“跳梁小丑!”
嘉靖帝得知消息后,怒斥道。
隨即,他陰著臉問嚴嵩,“兵部干什么吃的?五軍都督府干什么吃的?為何判斷不出俺答的動向?”
他指著蔣慶之,“慶之一人而已,卻精準說出了俺答的心思。難道他比兵部與五軍都督府的人加起來更為聰明?不,只是他用了心罷了?!?
“瀆職!”嘉靖帝的怒吼令人膽寒。
一番怒火發作,嘉靖帝看著蔣慶之,怎么看就怎么有一種‘吾家千里駒家’的感覺油然而生。
“慶之,你覺著當如何?”
蔣慶之很想再抽嚴嵩等人的老臉,可想到北方有無數國祚在等著自己,恨不能插翅飛過去。
“陛下,當下最要緊的是知曉俺答此刻的想法。”蔣慶之說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是不知敵,當敵人大軍南下時,滿朝文武還在歌舞升平。措手不及之下……前宋那一幕重演也不是不可能。”
前宋徽宗時,滿朝文武還在做著天下太平的美夢,金人的大軍卻悍然南下,兵臨汴京。一戰擄走了徽宗父子,打斷了大宋的脊梁骨。
后續即便有什么南宋,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嘉靖帝難得的沒有為此發作,而是問了嚴嵩等人對此的看法。
“陛下,當斬殺使者?!眹泪哉f道。
嚴嵩最擅長的便是柔媚侍主,也就是對嘉靖帝百依百順。
而揣摩嘉靖帝的心思便是他的最大倚仗。
以往俺答的使者一來,嘉靖帝的第一反應就是:殺了,傳首九邊。